他仿佛看到了彪哥在寺庙中潜心修行的身影,也感受到了三爷与侄女之间那份深厚的亲情。
这段经历虽然充满了艰辛与波折,但也充满了温情与希望。
陈才插言道:“三爷,已然过去二十多年,即便她此刻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未必能认出吧。”
三爷闻言,从贴身的内衣口袋中缓缓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他们五人曾经的全家福。
他轻叹一声:“唉,一晃已是八年过去,如今彪子都已二十八岁,真不知这漫长的寻找何时才是尽头。”
陈才与欧阳振鸿好奇地凑上前,目光落在照片上。
只见照片中央,一位温婉的妇人正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正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显得天真无邪。
他们的目光又被婴儿左手臂上那明显的胎记所吸引,同时注意到婴儿左边眉眼处的一颗痣,两者相互映衬,格外醒目。
陈才心中一动,暗道:仅凭这两点特征,若是有幸遇见,确实有可能辨认出来。
然而,在这茫茫人海中,尤其是在这个尚未步入网络时代的年代,想要重逢,恐怕只能寄希望于缘分了。
他抬头望向三爷,从那双充满沧桑的眼眸中,读出了对生活的无奈与迷茫。
或许,寻找失散多年的侄女,已成为支撑三爷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而钱彪眼中的冷漠与疏离,或许正源于他成长过程中的种种经历。
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或许感受到了生活的种种恶意,除了三爷和已故的师父,他人的冷暖似乎与他无关。
陈才的目光在三爷和钱彪身上流转,他们除了身上这套衣物,再无他物。
让人难以想象在这冰冷刺骨的寒冬里,他们下车后将如何度过。
他心中一动,决定伸出援手“三爷,相逢即是缘,我是陈才,这位是我表哥欧阳振鸿。我们此行来魔都处理一些事务,若你们不嫌弃,可否随我们同行,帮我们照看行李?这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陈才语气诚恳,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三爷岂能看不出陈才的用意。
他们此刻身无分文,若无人相助,恐怕真的会在街头挨冻受饿。
想到侄女仍下落不明,他心中更是焦急。
于是,他向陈才投去感激的目光,点头应允。
夜色深沉,陈才在上铺沉睡,梦境与现实交织,却被一阵若隐若现的孩童哭声唤醒。
他缓缓张开双眼,四周被黑暗笼罩,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感知到欧阳振鸿、钱彪以及三爷都坐在床下,静静地闭目养神。
陈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尽量不发出声响,但轻微的动静还是惊醒了欧阳振鸿和钱彪。
钱彪轻轻扭动了一下脖子,随即站起身,走到门边靠墙而立。
陈才低声询问欧阳振鸿:“鸿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小孩的哭声?”
欧阳振鸿凝神细听,然后摇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然而,陈才的眉头却紧锁着。
他确信自己的听觉没有出错,刚才那阵孩童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清晰而真切。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正欲出门一探究竟时,钱彪却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用去看了。”
钱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外面发生了团伙抢劫,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陈才闻言,心中一紧,他虽然好奇那孩童的哭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理智告诉他,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天哪,难道他们真的如此倒霉?在前世,他曾听闻90年代初社会的黑暗犹如群魔乱舞,混乱不堪。
由于当时的法律体系尚未完善,即便经历了四次人口普查,仍有许多文盲与黑户隐匿在社会的角落。
那些频频发生的抢劫杀人案件,往往便是这些未登记在册之人所为,他们如同幽灵一般,难以捉摸,更难以追踪。
陈才心中不禁暗自赞叹,这份听觉敏锐度简直超乎常人,这份冷静与沉稳也绝非寻常之辈所能及。
陈才与欧阳振鸿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他望向钱彪,眼中闪过一丝询问的光芒。
“刚才我假寐时,听到他们在隔壁车厢命令乘客掏出值钱的东西,从声音上能听出至少有5人,还听到他们拉枪栓的声音。”
看来,多年的流浪生涯让他见识过各种风风雨雨,妖魔鬼怪,才能如此从容不迫。
此行,陈才还有重要事情,钱彪的提醒也让他深知,此刻贸然行动风险极大。
更何况,车厢内还携带着大量现金,更需小心谨慎。
于是,陈才重新坐回床铺,继续保持静默。
刚才他与钱彪交谈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到沉睡中的三爷。
此刻,三爷依旧酣睡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