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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3 / 4)

袋。李元雪让他们四个人先把这些送回酒店再过来汇合,自己则带着金善媛直奔圣母百花大教堂。

李元雪缓步穿过44扇精美绝伦的彩绘玻璃窗,在乔尔乔·瓦萨里(Giorgio Vasari)和费德里科·祖卡罗(Federico Zuccaro)共同完成的那幅雄伟壮丽的穹顶壁画《末日审判》下停住了脚步。

她垂眸打量了一眼手里刚刚在小街书店里买的有着精美棕红色小羊皮封面的《圣经》,突然产生了跟那些“在阳台上数花瓣,单数是他爱我,双数是他不爱我”的思春少女一样,完全把命运交给上帝来裁决的想法:我现在随便翻开《圣经》的一页,是《雅歌》我就和权志龙在一起,不是的话我就忘掉那个吻,忘掉过去。

李元雪闭上眼,用手指摸索着翻开了手里《圣经》的洁白书页,她睁开眼低头看下去,映入眼帘的正是《雅歌》的第五章第八节:“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我嘱咐你们:若遇见我的良人,要告诉他,我因思爱成病。”

李元雪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5:9 你这女子中极美丽的,你的良人比别人的良人有何强处?你就这样嘱咐我们?

5:10 我的良人白而且红,超乎万人之上。

……

她很快就看到了第十六节:他的口极其甘甜,他全然可爱。耶路撒冷的众女子啊,这是我的良人,这是我的朋友。

李元雪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她纤长手指点着书页跟着念了一句,“我因思爱成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低声笑了起来。

金善媛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李元雪这么无拘无束的笑过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小女童还未被逼着克制忍耐,还没有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眉眼谈笑间一派少年意气神采飞扬。

游人如织的大教堂里,金善媛听到身侧那个人用轻快的声音说道:“love is a miracle,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它让我从一分钟前坚定的无神论者变成了现在的虔诚信徒。我爱上了一个人,幸运的是,他也同样爱着我。已经有了这样奇迹般的幸运了,我早就应该知足,又怎么还能贪婪的向命运索求更多呢?”

金善媛浑身僵冷,血液倒流,根本做不出丝毫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李元雪转过头看过来。她一向无悲无喜的冷淡眉眼,此刻因为染上喜意而变得鲜活肆意,仿佛神龛上的神像突然有了生命,自己走下了神坛,变成了有血有肉的凡人。

金善媛听到这曾经的冷酷神明温声开口,“我承诺将给他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全部忠诚。金助理,我想我恐怕要恋爱了。”

金善媛几乎要认不出来李元雪的声音了,她的声线一向清朗好听,吐字清晰,字跟字之间的发音斩钉截铁从不含糊。但是现在,她的声音变得万般柔软温存,吐字黏黏糊糊,华丽优雅的大提琴曲一下变成了三月里折一片柳叶吹出的相思小调,每一个音节都是道不尽的缠绵悱恻。

眼前是几乎要湮灭世界的大片黑暗,金善媛的指甲已经用力到把掌心掐出了血,她缓缓抬起头,用尽毕生演技才扬起了一个和以前一般无二的笑容,“是吗?我还以为先脱单的那个会是我呢。”

“没有什么比你爱的人也爱着你更幸运了,”金善媛一向柔和清润的嗓音带了点莫名的沙哑,语气却是十二分的真诚,“那个家伙能被你爱上,真的是奇迹一般的幸运。”

“那是当然,”李元雪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她好像卸下了千斤巨担,身上的阴郁彻底消失不见,头也不回的转身前往乔托钟塔继续参观。

“但是他的爱,也同样让我变成了世上最幸运的那个人啊。”

李元雪轻飘飘的声音传到金善媛耳中,却似有万钧之重,金善媛被重击之下几乎无法站立,她看着李元雪头也不回,从来不肯为她停留的背影,终于彻底放弃了情绪管理,任由悲伤在眼底流淌。

七月中旬李元雪的意大利之旅终于圆满结束,她的抑郁症彻底自愈,有了飞往纽约前往李尹馨自杀的那个公寓与过去做一个彻底告别的勇气。

李元雪把保镖和金善媛通通留在了门外,独自一人进了公寓房间,半年多无人居住的公寓里落满了灰尘,李元雪却毫不在意的席地而坐,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我去看你的时候一直在想,你从小那么娇气,一点痛都哭的要命,是怎么狠的下心那么对自己的呢?你最后的时候该有多疼啊。我从纽约警署出来的时候,坐在车后座往外面看,路边景观树的叶子都掉光了,黑黢黢的枝桠伸着真像一幅幅基督受难图。受难,大家活着都是在受难,不管是基督还是你,我也不例外,或许死亡才是真的解脱。”

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记忆里复苏,隔着漫长的时光沉痛的击了过来,生生催断人肠,李元雪跪在地上,突然就泣不成声。

“姐姐,你走之后,我就决心再也不要来纽约,我无法面对你,也无法面对坐视你滑入深渊却没有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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