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在研究当年工作计划的办公会时,郑济国就对姚弘刚说,“你们工作面的生产条件那么好,今年你们要多下一些,这两个月也采了十多万吨了,怎么也要个六十万吨,占到矿上的三分之一。”
姚弘刚带综采一队有两年多时间,队上的情况刚摸透,稍犹豫了一下说,“应该没问题,六十万就六十万。”
春节后,因为忙着处理元宵节踩踏事故,各个生产队的任务数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周树海一接代矿长的第一个会议,就是确定当年各队的生产任务数。
说到综采一队六十万吨产量时,旁边管经营的钱矿长跟着说,“我看六十万的任务下轻了,以综采一队现在工作面的情况,一年八十万吨都没问题,现在过去了三个月,也采了二十万吨,煤层又厚又长,而且采高很均匀,一刀下来四五万吨,加上移架一个周期不到两个礼拜,这么算下来全年不是八十万吨,是一百万吨!”
这个数一说出来,会议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一年一百万吨,对于露天煤矿根本不是个事儿,前两年,全国也有一两个井工综采面产量超过一百万吨,煤炭报报道过。可对于整个辛屯和刘园,一个矿一年也就是百十来万吨,整个辛屯产量过百万吨才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钱矿长突然提出来一个综采队一年百万吨,一下子把整个矿领导班子搞懵了。
郑济国这时还在矿上做顾问,参与矿办公会,说,“你们别胡啰啰了,一个综采队,产量过百万,你又是要放卫星,大跃进!”
周树海问姚弘刚“你怎么看?”
姚弘刚想了想说,“领导们一下子说要上百万,要讲一百万不一定不行,这个得仔细研究一下,给我一个礼拜时间,我再跟各个科室仔细研究研究。”
周树海讲,“综采队创百万不是个小事情,也不是你一个队上的事情,我看这个作为一个专题来研究,矿上相关单位都参与。”
他又转头问魏广忠,“老书记怎么看这个问题。”
这种生产会魏广忠有时参加有时也不参加,前面他一直笑咪咪地听着几个人说,没有言语,周树海问到他了,他说,“要我讲,当年建井的时候,开动了一下脑筋,建井速度也翻番了,人嘛还是得动脑子。”
会后,周树海又专门跑到魏广忠办公室问,“魏叔,你真的是会上讲的意思?”
魏广忠说,“那当然,你现在刚接上矿长的位子,还是个代矿长,要转正当然需要业绩,严德静能上去,靠的是综采面引进,你要能上去站稳,就得在综采上再做出新的成绩,小姚年轻能闯,干嘛不让他闯一下。你带着小姚可劲地往前闯,我在后面给你做保证,我看这事能大差不离。”
于是,周树海带着姚弘刚和几个副矿长总工,一起把综采一队的工作面情况又仔细地研究了一遍,周树海让秘书把报告报到局里的下午,严德静就打电话过来,“树海,你这是要放卫星啊!”
周树海讲,“要放就放个大卫星,你看能不能放?”
严德静说,“实话讲,我看能放。”
局里一批下来,姚弘刚又跑过来说,“海矿长,综采过百万这个活我可以接,但我要提一个条件。”
周树海讲,“别说一个条件,三个条件我也答应。”
姚弘刚说,“现在生产条件没什么问题,但工人们也需要鼓励,矿上得给我们超采奖励,有了奖励,这个活就好干。”
周树海说,“这事要放两年前,谁也不敢答应你,但放现在就没问题,奖励肯定有,现在局里给到矿上计划内的指标里,一吨煤有两块钱的自主提留,矿上可以自己支配,你们这里想咋个奖,这两块钱全都给你们?现在别的队上一吨煤才五毛钱,你们队上要是按一吨煤两块钱,一年得有两百多万,平均下来每个人有两万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人家农村干几年干个万元户,你们队上的工人干一年就干上万元户,这事要是成了,你们倒是发了,矿上其他井下工区和科室的还不得眼红。”
姚弘刚说,“是哦,这样综采一队在辛屯太扎眼了,以后的工作也不太好做。”
周树海说,“要不五毛钱还是全给到你们,你们是综采,人均产量高,比炮采的奖金就会高一大块,这样积极性就高不少,超产这里我们再跟管经营的钱矿长议一议。”
姚弘刚说,“行,先把这一块弄实,超的部分还是得再有,这样子,工人们的积极性高,活好安排。”
周树海转天找钱矿长商量综采过百万奖励的事,说,“综采过百万是你提出来的,你得想想好办法。”
钱矿长讲,“这事我可不是乱提的,虽然我没有在工作面上干过,但对经营的事还是想的多,这方面得活一点,对综采队的奖励,可以从计划外产量入手,明年咱们计划内的产量指标是一百五十万吨,计划外的产量是六十万吨,今年的计划价是九十三块钱一吨,市场价一般是一百二十多块钱,这计划外的价格可是比计划内的价格高三十块钱左右,这里面不就有文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