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丽为了送秦益田到善国车站调了班。
回到辛屯当晚的值班,又是跟胡大夫一个班,在当天晚上,快入睡时,她再次听到外面传来的哭泣声,她这次知道怎么回事儿,直接走到医生休息室说,“胡大夫,你不能哭了,这样影响病人的休息。”
胡大夫努力忍住哭泣,突然把她抱住说,“对不起,晓丽!我不应该这个样子,但实在是可怜自己的身世。”
魏晓丽努力从胡大夫怀里挣开,说“胡大夫不要这样子,你有家属,我也有对象,你这样子是耍流氓。”
胡大夫这时意识到刚才行为的冲动,说“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你能不能陪我聊聊天?”
魏晓丽想了想,搬着凳子坐在离胡大夫有三米远的门口,听胡大夫讲自己的身世。
其实胡大夫讲的故事,魏晓丽已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七七八八,他原本长在西安的一个干部家庭,文革期间父母相继自杀,他下乡到了老家梁山县,为了能够上大学,他娶了村书记的闺女。
“如果我再坚持一年,第二年就可以参加高考了,也不至于为了读大学,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胡大夫叹了口气说,“她长的不好看也就罢了,问题是嘴里一股臭味,我从来没跟她亲过嘴。”
魏晓丽心里突然一下子涌起两年前马景奎强亲她时的感觉,跟秦益田一起拉手有好几个月了,他也没亲过自己,正沉浸在那晚的感觉中时,胡大夫突然站了起来,把魏晓丽拥在怀里,用自己的嘴压住了她的嘴。
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被一根强有力的舌头努力地顶开,她这时想叫又叫不出来,僵硬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自己飘到天上的云彩里全身发热时,忽然听到病房那边传来呼唤铃声,两人赶紧松开,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来到病房,从病房出来,两人没再有任何的接触,各自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魏晓丽又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迷糊着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
接下来几天,两人再见面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工作上有时搭在一起时,两人的手都不自觉地碰一下,魏晓丽明显地感觉到胡大夫小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划过时的那丝轻痒,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里,她一直沉浸在对那丝触摸的回忆和向往之中。
她去看排班表,想像着下一次值班时的情形,当那晚来到夜深人静之时,她在护士值班室中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高大的人影闪进值班室里,这一次,她勇敢迎向前扑进怀里,抬起脚大胆地把嘴巴迎上去被牢牢裹住,也努力地伸到对方的嘴里,她感觉自己又一次飘到云端,不知过了多久,才被病房里的呼唤铃惊醒跌落到现实世界之中。
秦益田回到辛屯,听到魏晓丽跟他提出分手时,惊得差点扑倒在地,他见到魏晓丽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珠子,学着电影上看到的外国人求婚的样子,单腿跪了下来,刚想开口时,却被魏晓丽抢先讲,“咱俩不合适,我觉得还是分手吧”,他稳住后站起来,追上转身离开的魏晓丽问“为什么?!”
他实在不明白三个月的时间,就让魏晓丽开口跟他提分手。对他来讲,自己各方面条件如此优越,曾经可以有好多选择,虽然魏晓丽各方面还算可以,但也不至于由她主动提出分手。
魏晓丽只是淡淡说,“我觉得咱俩还是玩不到一起去,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还好的对象。”
说罢,把秦益田甩在路边回到家里。
其实医院里已经在沸沸扬扬胡大夫跟魏晓丽好上了,一次胡大夫的家属冲到病房里大骂魏晓丽骚狐狸,被主任推了出去。
赶走胡大夫家属后,主任把胡大夫调整到外科病房,最后还说,年轻人做事一定要注意影响,一个辛屯就那么大,做点什么事情全矿上的人都能知道。
胡大夫调到外科后过了一个月,一天早上,胡大夫慌里慌张地在他住的楼洞里四处敲门,把整个楼道里所有邻居和同事惊到他的家里。
一个上午时间,整个医院就传遍了胡大夫家属晚上没有关好煤气,煤气泄漏被毒死的消息,胡大夫值完班,早上回家时才发现。
到下午下班时,全辛屯人就都知道了医院食堂那个卖馒头的娘儿们,因为煤气泄露被毒死了,她长得黄脸龅牙小眼睛一嘴口臭,而他家的男人是那个长得像高仓健,唱歌像费玉清的辛屯明星,胡名仁胡大夫。
然而三天后,胡大夫在家里被公安带走,留下他的儿子由几位女同事照看。公安怀疑胡大夫的家属不是死于煤气泄露而是他杀,主要疑点是胡大夫的儿子在煤气泄露的当晚,莫名其妙地被胡大夫抱到外科病房过夜,胡大夫的经历背景和近期辛屯的一些传言,让公安不得不怀疑胡大夫有做案动机。
过了两天魏晓丽也被公安带走,但过了三天后就被放了出来,胡大夫承认老婆是自己杀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被她毁掉,他一时冲动就在值夜班时回到家里,偷偷打开了煤气,在打开煤气开关的那一刻,他不舍得儿子,就把儿子抱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