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你易容?”风十五的声音中带着丝许讶异,轻轻飘入耳畔。
陈天九微微颔首,“不知风姑娘可否慷慨相助?”
风十五眉头轻轻一挑,仿佛是在权衡着什么,她目光如炬,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片刻之后,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吐出两个字:“没空!”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如鬼魅般一晃,瞬间转身,向前方纵跃而去。
而且她似乎有意挑衅,故意在陈天九面前炫耀自己的轻功,脚下追云步施展得淋漓尽致。
她身形在夜色中飘忽不定,如同鬼魅穿梭,只留下一道夜行衣的残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陈天九嘴角微抽,却也并未阻拦,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风十五离去的方向,直到那抹夜色彻底湮没了她的身影。
他心中暗叹一声,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当日在望川镇的情景。
那时,风十五也是这般一身夜行装束,行色匆匆,而他则是不经意间尾随其后。
如今想来,那段经历仿佛就在昨日。
然而,今日酒肆内的变故却让他始料未及。被莫云山迫使暴露了修为,他深知风十五对此定有所介怀,于是借此宣泄心头不满。
陈天九反而微微一笑,随即身形一展,脚踏纵天梯,身形依旧飘逸,朝来时的路翩然返回。
几个起落之际,却闻一缕清风携来低语。
“尚需筹备些物事,此镇往西百里便是永安,你且先去。”
那声音虽细若游丝,却如晨钟暮鼓般在陈天九心间回荡,久久不息。
他翻了个白眼,未曾回头,便已化作夜色中的一抹黑影。
回到客栈厢房,陈天九闭目静卧于床榻之上,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思绪翻飞。
此行永安,本是顺道,欧阳紫月之事,亦只需解开她穴位,任其离去,便可了结。
但窦二娘这女子,却让陈天九心中平添了几分烦恼。
此女执意相随,面具之下藏着何种心思,他不得而知。
她行事张扬,若被纠缠,即便陈天九易容改装,甚至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摆脱欧阳夏等人的追踪。
但念及此女曾在江边仗义相助,挺身护他,陈天九心中又不免生出几分无奈。
他深知此事因他而起,若非他误会窦二娘是凶手,她又怎会陷入这纷争之中?
想到这里,陈天九心头已有了计较。他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出厢房,来到隔壁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此时正值午夜,万籁俱寂,而窦二娘无疑江湖经验丰富,警觉异常,早已闻得动静,警惕地候在一旁。
她在门前低语问道:“是谁?”
陈天九显然亦早已察觉,对此并未一丝意外,轻咳了一声,“是我。”
窦二娘自然听出陈天九话音,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随即门扉吱呀一声开启。
她上下打量了陈天九一番,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解,却也先压住了心头好奇,侧身让路,示意陈天九进屋。
陈天九却并未有进屋的举动,他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屋内床榻,只见欧阳紫月因方才的动静眼眸半睁,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审视着他。
陈天九对此只是微微摇头,目光转向窦二娘,轻声提议道:“此处不便,去我那屋。”
窦二娘闻言,眸中顿时浮现出一抹愕然,仿佛以为自己听错,双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天九,脱口而出:“去你屋?”
陈天九见状,心中暗自好笑,却也明白窦二娘可能有所误会,于是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解释道:“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商谈,欧阳姑娘在此多有不便。”
窦二娘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陈天九一同离开。
而留在床榻上的欧阳紫月,目睹这一场面,眼神中竟多了几分不屑与意味深长,她仿佛洞察了两人之间的猫腻,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陈天九的眼角余光捕捉到这一幕,不禁回以白眼,心中暗自苦笑,随即与窦二娘一同步入自己的屋内。
屋内,烛光摇曳。
窦二娘的面具只露出双眼,因而陈天九只是淡然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
他神情凝重地开口:“窦姑娘,此间夜深,四下无人,你我二人不妨开诚布公,畅谈一番。”
窦二娘被他深夜的邀约所惑,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但见他如此严肃,也便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轻轻点头以示应允。
陈天九举杯轻抿一口,直接问道:“陈某心中一直有个疑惑,窦姑娘为何执意跟随陈某左右?能否告知其中缘由,让陈某得以释怀?”
窦二娘闻言,眉头轻轻一蹙,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缓缓摇头,选择了沉默。
陈天九见状,并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