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观!”岸边,欧阳紫月慌乱过后,失声惊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与此同时,江面小舟的船舱内,欧阳夏的话语也紧随其后响起,失去了几分从容,多了几分急促与凝重。
两人皆已洞察出陈天九那纵天梯身法的玄妙,以及窦二娘所施展的玄天一式剑招之飘渺。
无需多言,每一式、每一动,都彰显着天墟观传承千年独有的风骨与威力,令人叹为观止。
正当众人沉浸在这一震撼之中时,陈天九却仿佛置身事外,他轻轻将窦二娘放下,目光转而投向了那棵曾两次为他遮荫的参天古木。
那巨大的躯干上,此刻正萦绕着船舱中人所发出气劲造成的残败,木屑纷飞,枝叶摇曳。
陈天九的眼神中不禁露出一丝愠色,但转瞬即逝。
而一旁的小丫头闻言,却耳朵耸动了两下,她大眼扑闪扑闪,似是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
她漆黑的眼珠子在陈天九与欧阳紫月之间快速流转,当捕捉到欧阳紫月眉间愈发凝重的神情时,心中的疑惑瞬间化为了惊讶。
于是,小丫头抽搐着嘴角,再次仔细打量起陈天九,这个一度被她认为是胆小无用的少年。
陈天九见状,朝她微微一笑。
然而,那善意的笑容此刻在这小丫头眼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她脸上顿时不禁飞起了一抹惧色。
显然,即便是她这样年纪尚幼的孩子,也曾在某处听闻过天墟观的赫赫威名,且对其充满了敬畏。
她似见鬼一般,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开几步,随即一个转身,朝欧阳紫月奔去,继而藏于其后,小手紧紧攥着她衣角,不时探头探脑地向陈天九方向张望。
陈天九并未再理会她的举动,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望向江面,朝那小舟船舱喊道,“前辈如此身份,竟会在一个小女子身后突施横手,若传扬出去,恐有损前辈威名。”
船舱之内,一道低沉而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江湖争斗,生死有命,何须顾及他人眼光?”
“倒是你小子,年纪轻轻,却耐得住寂寞,懂得深藏不露,倒叫老夫刮目相看。”
陈天九不以为然,“前辈见笑了,怪只怪晚辈生性胆小,不愿沾惹是非,实在愧对前辈这一番‘赞誉’”
船舱内老者哼哧一声,“无须多费唇舌,老夫与你观中几位百字辈的长老尚有旧情,念及他们没少花工夫栽培于你,今日便网开一面,不与你为难。但,流溪玉蟾必须留下,否则,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陈天九却不为所动,淡淡回道,“谢过前辈美意,只可惜,晚辈曾亲口向徐老前辈承诺,必将亲手奉还流溪玉蟾,因而斗胆请前辈再念一下与诸位长老的旧情,再网开一面。”
话音方落,船舱中便爆发一股气势,将小舟都震得颤动了一下。
随即,穿着斗篷、戴着惟帽的老者便与欧阳夏一同走出,立于船头,与陈天九遥遥相望。
陈天九暗暗一叹,心中明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暗暗叫苦,深知自己实则并无几成胜算。
先前与老者的一招过手,已让他试出,正如那日所料,老者的真气之强,与他确实不相伯仲。
在这样的实力对比下,仅凭他这半年多来初学乍练、尚显生涩的拳脚功夫,去对付这样一个大半辈子都在专研武学的老者,无疑无法占得半分优势。
更何况,除却这老者,尚有欧阳夏与欧阳紫月二人在一旁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此二人皆非等闲之辈,武艺高强,尤其是欧阳夏,作为“十大后起之秀”之首,其实力之强,早已名扬四海,让人不得不防。
但他却强行压下心里头的不安,突然一笑,笑声中还带着几分不羁与猖狂,“前辈若真想赐教,那不知是与晚辈一对一,还是叫他们二人一起上呢?”
说着,他目光挑衅地在欧阳夏与欧阳紫月二人之间流转。
然而,话音未落,欧阳紫月便以她那特有的清冷之声轻嗤一笑。
她不知是否怨恨先前种种,微微仰首,目露得意,“此情此景,非比武切磋,既是生死较量,自然无需讲究那些虚的,若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三人一起联手收拾于你。”
陈天九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觉得这女子果然反应迅捷,机敏过人,一眼便窥破了他的心思。
他不由朝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虽未直接开口,但那千驹马匹,恐怕已在他心中奔腾而过。
立于船头的老者与欧阳夏闻听此言,默不作声。
显然,他们竟对欧阳紫月的见解表示了无声的认同。
而站在陈天九身旁的窦二娘,见状心头一凛,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忿。
她扫视了欧阳夏一行三人,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嗤声道:“哼,一群道貌岸然之辈,背地里却联手对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