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黄昏时分,厢房外传来了一阵轻盈却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陈天九眉头微蹙,随即停止运功,走下床榻,轻步上前,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外,一名身着翠绿衣裳的丫鬟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几眼。
陈天九虽未曾见过她,却也知道,今日装神弄鬼之事定然闹得满府风波,因而才叫人心生好奇,多瞧了自己几眼。
丫鬟稍微打量他过后,微微欠身,“陈公子,二老爷特命奴婢小翠前来,有请公子赴宴。”
陈天九心中微微一怔。
他虽身在吴府,却与这位二老爷素未谋面,更未曾有过任何交集。此刻,他的突然邀请,让他不禁感到几分意外与不解。
“二老爷?”他轻声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不知贵府二老爷为何突然相邀陈某?”
丫鬟小翠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解释道:“二老爷乃是红妆小姐生父,今日恰好回府时听闻公子为小姐的亲事不辞辛劳,甚至险些遭遇不测,心中甚是感激。故而特地吩咐奴婢,务必请公子前往赴宴,以表谢意。”
陈天九闻言,暗自思量。
这位二老爷的这番举动,按常理而言,确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但今日之事如此诡异,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倘若只是感激,是否应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行酬谢?何必急于这一时?
他心中诸多疑问与猜测浮起,却也知此刻不宜多问,只能暂且按下不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
“既是如此,那便劳烦小翠姑娘带路。”
说罢,他整了整衣襟,步履从容地跟随丫鬟小翠沿途而去,直至步入内宅偏院的大厅。
厅内烛光摇曳,宴已备好,唯余一位妇人静坐其间,显得格外静谧。
陈天九方踏上一级石阶,见此不禁微微一愣,脚步也随之放缓。
他深知自己身处吴府内宅,原本身为武林中人,本也应不拘小节,但此情此景,只余女眷相伴,终是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
正当他犹豫之际,那妇人已轻盈起身,遥遥一福,声音温婉:“门外来的,定是陈公子无疑。公子气宇轩昂,果然与众不同。”
她继续说道,“吴府虽非显赫门第,却也知公子乃性情中人,不拘俗礼,还请公子莫要见怪,进来入座共饮几杯薄酒。”
陈天九闻言,微微一笑,遂大步向前,大大方方地落座于席间。
然而,方才坐下,却忽而察觉厅内一角的门帘内有着轻微动静,不禁眼角余光瞥了眼,微微蹙了下眉头。
他不动声色,随即目光扫过妇人,只见其眼中满是对他的好奇与探究。
“妾身余氏,今日有幸得见公子,实乃三生有幸。”
余氏举起酒杯,轻启朱唇,语带感激,“闻听公子为小女之事不辞辛劳,甚至险些遭遇不测,妾身心中感激不尽,特备薄酒一杯,以表谢意。”
说罢,她一口将杯中酒水饮尽,并将杯底亮在陈天九眼前,以示诚意。
陈天九连忙举杯回敬,心中却暗自思忖,不知那人为何躲在门帘内,又究竟是何人?
他目光微转,佯装不经意地环顾四周,问道:“先前丫鬟提及,乃是二老爷相约,却不知因何缘故,至今未至?”
余氏闻言,面色微变,一抹歉意悄然浮上脸颊,轻声解释道:“公子莫怪,实则是妾身自作主张,邀请公子前来。妾身唯恐公子因一妇人相邀而有所顾虑,故才假借了老爷之名。”
陈天九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但他随即一笑掩饰过去,深知这乃余氏夫妇二人的私事,便不再追问。
余氏却也看出他心有所虑,连忙又道:“公子放心,老爷对公子出手相助之事亦是感激万分,只是他近来琐事缠身,实在难以抽身亲自前来道谢。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陈天九望着余氏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心中暗自揣测,或许这夫妇二人之间对此婚嫁之事,尚存分歧。
但他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余氏身为母亲,关心子女婚嫁,乃是人之常情,即便与夫君此对看法不同,却也合乎常理。
此时,余氏察觉到陈天九面上的拘谨已悄然褪去。
她适时地切入正题,温婉而又不失敬意地问道:“妾身听闻,公子自幼便得高人指点,习得一身非凡本领,妾身亦是信道之人,对此心中满是仰慕。斗胆一问,不知公子的尊师乃是何方神圣,又在哪个清修之地悟道呢?”
陈天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缓缓道:“非是陈某有意隐瞒,实则是师父他老人家性情淡泊,不喜世俗纷扰。临别之际,他老人家再三叮嘱,莫要将他的名号轻易示人,以免我年轻气盛,惹是生非,连累了他。”
余氏闻言,眸中流出一丝明显的失望,但随即以更加客套的笑容掩饰过去:“公子过谦了,观公子气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