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内宅大厅,徐秋意端坐于正中左侧的太师椅上。
其下,两排吴府的亲眷神情各异,但皆显露出为难之色。
她佯作入寐,实则老眼半眯,一一掠过众人脸庞,似乎想在那上面探寻蛛丝马迹。
片刻后,她老脸上浮现出一抹微愠,不满地沉声道:“怎地?难道诸位不同意我的安排吗?”
右侧一位年长的老者,与左右之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连忙躬身回道:“太夫人息怒,闺女出嫁本是家族大喜之事。但眼下府中接连发生不幸,侄儿斗胆建议,或许先将这婚事暂且搁置,待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定夺……”
徐秋意冷哼一声,打断了老者的话语,语气坚定:“此事已不容再拖。”
老者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朝一侧端坐的年轻女子瞥去,心中疑惑更甚,遂向徐秋意问道:“红妆侄女年岁尚轻,侄儿实在不解,太夫人缘何如此急迫?”
徐秋意目光也随之转向徐红妆,却似是不愿多看,随即扭过头去,淡淡地回应:“你若真想知道,不妨亲自问她。”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徐红妆。
然而,徐红妆却仿佛置身于事外,闭目不语,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一旁的妇人见状,轻轻拉了拉徐红妆的手臂,见她毫无反应,只得叹了口气,转而面向众人。
她神色苦楚地说道:“诸位,事已至此,我亦不再隐瞒。红妆她……她已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地望着徐红妆,心中皆是对她此行为的震惊与愤怒。
在他们眼中,徐红妆作为未出阁的闺女,竟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那妇人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连忙弯腰向众人赔罪:“都怪我对她疏于管教,才会酿成今日之大错。但事已至此,责怪也无济于事。还望诸位能念及家族颜面,共同商议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如何妥善解决?”一个中年男子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徐红妆,语气中满是痛心与失望,“你一向乖巧懂事,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言罢,他转向徐秋意,目光中满是不满,“怪不得这门亲事定得如此仓促,原来……竟是这般缘由!”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一拍大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徐秋意亦是长叹一声,无奈道:“如今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何益?既然你们已知晓这婚事不能再拖,那就说说看吧,是否同意我的安排?”
“这……这谁家嫁女不是图个喜庆热闹?如今这般匆忙行事,大门连红布都不让挂上一条,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咱们吴府有猫腻吗?万一此事传扬出去,咱们吴府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年长的老者摇头苦叹道。
妇人焦急地看了一眼女儿徐红妆日益隆起的腹部,急声道:“可是……可是她的肚子已经瞒不住了!若不赶紧想个法子……”
徐红妆闻言,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低头睁眼,看向肚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要不……要不就将这孩子打掉吧。”
妇人听了大惊失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怎么行!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徐秋意见状,不禁手抚额际,显然有些头疼。
她制止了她们的争执:“罢了罢了!此事……待我再作打算。”
话音未落,徐管家便匆匆跑进大厅来报:“太夫人!太夫人!昨日那位来恭贺的陈公子不知何故竟穿着一身道袍在院子里作法呢!”
徐秋意闻言脸色一变,怒意再次涌上心头:“陈天九!你小子果然是周千机那老家伙派来捣乱的!”
说着便怒气冲冲地带着徐管家和一群丫鬟仆人向门外走去,留下一屋子人议论纷纷。
很快,她在徐管家和一群丫鬟仆人的簇拥下,怒气冲冲地步入院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陈天九,你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着那话音有些气急败坏,陈天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脚步一顿,待徐秋意步入视线,才悠然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徐老前辈。不知前辈有何急事?差人通报一声便是,怎敢劳您大驾?”
徐秋意对他的明知故问冷哼一声,瞪着他,眉头紧锁,见他手中还拿着罗盘左看右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白天在我府里装神弄鬼,难道真以为有周千机那老东西撑腰,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陈天九故作惊讶:“前辈此言差矣,晚辈怎敢有此念头?”
徐秋意冷笑一声,眼神直指他手中的罗盘和木剑:“那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陈天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般笑道:“哦,前辈说的是这些啊。”
“实不相瞒,晚辈自幼随师父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