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闭月星稀,银纱轻覆小院,间或传来雷声轰鸣,为这幽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诡秘。
厢房内,陈天九闭目凝神,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循环不息。
待一个大周天圆满时,身上布衣无风自动,扑扑作响,与那不时响起的雷声隐隐共鸣,周遭虚空波动,气势如虹。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双眸中精光闪烁,深邃无垠,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韵。
但随即,他便将眸中精芒掩去,悄然起身,推开门扉,步入夜色之中。
凭借着过人的轻功与敏锐的直觉,陈天九穿梭于吴府树影婆娑的小径之间,身形鬼魅,与夜幕融合,不惹尘埃。
很快,他来到了那座从丫鬟小红口中得知、存放喜庆物件的柴房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中微动。
柴房大门紧锁,但封住窗户的木板却已被人悄然卸下两块,显然,有人已先行一步。
陈天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再次施展纵天梯,悄无声息地贴近窗户,小心翼翼地往里窥视。
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蹲在那一堆喜庆物件前,细细查看着,正是那与欧阳夏同行、总是裹着面纱的紫衣女子。
他心中暗赞,这紫衣女子果然心思细腻,不仅察觉到了吴府的异样,还不受徐秋意挑拨之言左右,与他不谋而合,欲借此诡异之事为契机,借取流溪玉蟾。
但见她秀眉紧锁,显然所查看的物件并无异常,这也正合了陈天九先前的猜想。
若那物件上真有何不妥,徐秋意又怎会毫无察觉?
紫衣女子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查看的物件感到失望,随后站起身。
陈天九心知她即将离去,身形一动,迅速藏于一旁阴暗的花丛之中,屏息以待。
果然,紫衣女子从窗户跃出,将木板重新封好,随即屈膝一跃,上了屋顶,身形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天九并未急于现身,他深知紫衣女子的目的地必是义庄。待她身影远去后,他才从花丛中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出了吴府,夜色愈发深沉,雷声也似乎更加频繁。
陈天九紧跟紫衣女子的步伐,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子边缘的一片荒芜之地。
四周杂草丛生,冷风嗖嗖,阴气袭人。
而那间立于枯木旁的义庄,墙瓦斑驳,颓垣孤凉。
紫衣女子轻盈地落在屋檐下,衣袂随风轻舞。
然而,正当她欲迈小步,身影却猛然一顿,静止不动。
陈天九见状,心中惊疑交加,生怕自己的行踪已被紫衣女子察觉。
他迅速矮身,隐入杂草丛中。
恰好这时天那边闪过一道雷鸣,电光瞬间照亮了天际,原来,那义庄内赫然也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一张鬼脸在电光中浮现,悚然骇人,也是一动不动,与紫衣女子面对面,两相对峙。
陈天九目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头震颤了一下。
电光转瞬即逝,义庄再次被黑暗吞噬,但那张鬼脸却已深深烙印在陈天九的脑海中。
他立马回忆起昨夜江边的情景,心中暗自惊呼:“竟是那窦二娘!”
窦二娘阻扰那些青衣男子的嚣张气焰,以及她阴鸷可怖的鬼面具,此刻在陈天九脑海中清晰浮现。
陈天九不由将吴府命案与她联系起来。
与此同时,紫衣女子仿佛与陈天九心有灵犀一点通,同样认定了窦二娘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她眼眸中冷意如霜,惊讶之余脱口而出:“竟然是你!”
窦二娘显然也认出了紫衣女子,但她只是冷冷地哼一声,并未回话。
她的目光在四周迅速扫视,似在寻找逃脱的契机。
紫衣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先前见你无故阻挠他人前往吴府贺喜,我便心存疑惑。莫非,吴家小姐的夫婿曾与你有过一段情缘?”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试探与挑衅,继续挖苦道:“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怪人家没看上你。整日戴着个鬼面具,人不人鬼不鬼的,怕是长得太丑,没脸见人吧?”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窦二娘,她怒极反笑,反唇相讥:“哼,你不同样轻纱遮面,又有何颜面在此大放厥词?”
话音未落,窦二娘身形暴起,大袖翻飞间,一柄软剑已悄无声息地握于手中,化作一道凌厉的寒光,直逼紫衣女子的左肩。
紫衣女子面不改色,轻喝一声:“找死!”
她的身形却纹丝未动,似是轻易地看穿了窦二娘招数的破绽。
果然,窦二娘这一剑只是虚招,剑锋未至,便已手腕一抖,剑尖斜削,直指紫衣女子的玉颈。
紫衣女子这才轻笑一声,银纱手套覆盖的指尖瞬间探出,与窦二娘的剑锋正面交锋。
剑刃与手套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