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出客栈,店伙计立刻识趣地牵来五匹骏马。
五匹皆是乌黑的毛色,在晨光中散发着油亮的光彩,一根杂毛不掺,显得雄风凛凛。
陈天九见状,不禁有些意外,而萧风儿则得意地朝他努了努嘴,与那位始终穿戴着斗篷帷帽的神秘男子各自跃上了马背。
陈天九微微一笑,也翻身上马,与两人一同朝城外疾驰而去。
马蹄声塔塔,一出城门,便风驰电掣,不过两炷香的工夫,三人便抵达了那座破败的庙宇前。
庙内的柳氏姐妹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神色一惊。
她们偷偷从破窗的缝隙中向外窥探,当看到陈天九的身影时,脸上随即露出了喜色。
但当她们的目光一转,扫到与陈天九同行的萧风儿时,又微微蹙起了眉头,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掩去了脸上的兴奋。
显然一眼便认出了萧风儿乃女扮男装。
萧风儿刚下马,便听到柳氏姐妹齐声喊道:“陈大哥!”
她似笑非笑地朝陈天九看去,陈天九见状,不由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瞧人家叫的多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认识多久了呢。”萧风儿眼神示意,“愣着干嘛呀,还不快去,你舍得冷落人家呀。”
陈天九无奈一笑,依言迎了上前。萧风儿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嘴里低声嘟囔着,“我都还不敢叫你陈大哥呢!”
陈天九方才走了没几步,耳朵微动,清晰地听到了萧风儿的话语,他突然回头应道,“那你现在叫也不迟呀。”
萧风儿微微一愣,她不曾想陈天九耳朵如此灵敏,这般低语却叫他给听着了,脸蛋微微一红。
她轻哼一声,“不叫,我要叫你天九!”
陈天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你。”
说罢,他回头朝庙门去了。
萧风儿转头朝斗篷男子一笑,“周伯伯,我们也进去吧。”
斗篷男子点点头,随她一同前往。
很快,五人便在庙内残垣破瓦中找到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斗篷男子示意柳月裳将手腕伸出,他只由斗篷内伸出一只大拇指,轻轻搭在了她的脉搏上,开始为她号脉。
陈天九从未见过此等号脉手法,暗自啧啧称奇。
然而,斗篷男子的大拇指只在柳月裳的脉搏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收回到斗篷的大袖之中。
他缓缓摇头。
柳月容见状,急道:“怎么?”
斗篷男子却默不作声。
柳月容又问,“这位前辈,你倒是说呀,我阿姊身上的毒可有办法化解?”
柳月裳朝妹妹瞪了眼,”怎能如此无礼,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他语带歉意地朝斗篷男子道:“妹妹年幼,性子毛躁,还望前辈勿要见怪。”
斗篷男子依旧不发一言。
萧风儿见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朝他问道:“周伯伯,到底怎样了呢?”
斗篷男子闻言,这才开口,“这是南疆的一种以尸蛊制成的剧毒,名为&39;尸鬼噬脑丸&39;,一旦发作,中毒者便会陷入被冤魂纠缠的梦境,永无休止,故又称为’梦魂萦‘。”
陈天九首次听到斗篷男子的声音,感到异常苍老,不禁想起了天墟观中的百了道长,心中猜测两人年纪相仿,或许都已年近百岁。
但陈天九更关注的是斗篷男子的医术,他能仅凭一个拇指把脉,片刻便能诊断出柳氏姐妹所中之毒,这让陈天九对他刮目相看。
柳月裳心中激动,急忙问道:“前辈既然知道此毒,定也了解我们姐妹二人所受的折磨。请问,是否有解毒之法?”
面对众人带些期盼的目光,斗篷男子不为所动,沉默不语。
于是,柳氏姐妹和陈天九不禁将目光转向萧风儿。
萧风儿又尴尬地轻咳一声,“哎呀,周伯伯,你就快些告诉她们吧,都急死个人了!”
斗篷男子这才回话,“非是不能解,而是不能解。”
“什么?”连陈天九闻言,都不禁讶异地问,“什么叫非是不能解,而是不能解?”
斗篷男子当即恢复了一贯作风,充耳不闻。
陈天九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朝萧风儿看去。
萧风儿见状,嘴角微微一抽,再次尴尬地轻咳,“我说周伯伯呀,我这喉咙都咳疼了呢,你就不能有那么一次爽快点的呀。”
斗篷男子一如既往,萧风儿话音方落,他便叹了一声,“换句话说,这毒可以解&34;
他似是有些为难地说,“但却不能解。”
这一次,萧风儿索性不待众人开口,便抢先问道:“为何不能解?”
斗篷男子看向她,语气似乎有些无奈,“因为老夫身上缺少一味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