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这无疑加重梁微宁内心的忐忑。
其实行程早已定好,此时对接只是她的借口。
她想绕着弯子再复核一遍,从侧面打探出,男人明早大概率会提前到几点起床,好让她有心理准备。
毕竟,老板不按常理出牌,行程单等同于虚设。
今日雾气颇重,转眼功夫玻璃窗外就蒙上了一层灰色,经过隧道时,周遭光线更是暗淡不少。
梁微宁细心地将头顶阅读灯打开,以免影响到老板看报。
随她抬手,袖口处的馨香划过陈敬渊耳侧空气,灯光亮起,那股芬芳逐渐淡去,只残存一丝杉果余味萦绕鼻尖。
陈敬渊落在报纸上的视线微微停滞,某一瞬间,竟觉上面的文字索然无味,没有再读下去的必要。
报纸被他搁置在扶手箱,余光不经意掠过女孩脚上的高跟鞋,短暂停顿两秒,便没什么情绪地移开。
“既定的时间不必更改,有特殊情况,我会通知你。”
大老板总算给出准话。
意思是,昨天乃至刚才的迟到,都并非她的错。
自己那点花花肠子,很轻易就被男人识破,梁微宁略感羞愧,这在职场上,算不算作另一种变相‘甩锅’。
意外的是,这锅居然让老板心甘情愿给接住了。
抵达森林牧场,已是半小时后。
正值冬月寒峭,本以为下车看到的景色会是草木枯飞,没曾想,铺天盖地撞入眼球的盎然生机,丝毫不亚于乘坐直升机俯瞰大地时所带来的强劲冲击。
梁微宁立于车前迎风眺望,看那无边无际的绿浪翻滚,整个身心舒畅不已。
太美了。
她忍不住赞叹。
只是话音刚落,冷风灌入喉,猝不及防的一阵剧烈咳嗽打破这份美好。
梁微宁偏过头去,咳得面颊通红。
低垂的视线里,陈敬渊替她开了一瓶纯净水。
那只握住瓶身的手,廓形完美,指骨间充斥的隐形张力,让梁微宁产生恍惚错觉。
遥远的记忆苏醒。
大概是四年前。
同样的姿势,不同的人,也是这般无可挑剔的手,在她伤心哭泣时,向她递来一块深蓝色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