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本港几位地产巨头在gld会所邀请了位贵客,谈生意。
自下午五点起,底层通往二楼宴会厅的电梯全部禁行,如此大费周折,到底是谁,能同时被一群远近闻名的商界大亨奉为座上宾?
有侍应生亲眼目睹,悄悄透露出三个字,“陈先生。”
包厢里声色清淡,似有似无的熏香流淌,与下方纸醉金迷的酒吧一层之隔,却恍若隔出另一片隐秘天地。
靠窗位置视野最佳,陈敬渊垂目不经意掠过,暗薄视线停滞在下层吧台前,目光静锁,一动不动。
与工作时的精致干练不同,女孩今晚换上了平日里的常服,身上仅着一件法式复古连衣裙,气质慵懒不失甜美,于一众光影浮华中显得格外疏离干净。
只是当下画面并不和谐。
几名富家子弟围住女孩,不让走,后者周旋无果,进退两难,柔和眉眼间染上丝冷意,耐心濒临告罄。
特助徐昼站在一旁,顺着老板的视线望去,很快便认出下方主角正是梁微宁,而那些富家子弟中,为首的却是陈家二少爷,也就是陈先生的弟弟。
暗自诧异,以梁秘书乖巧恬静的性格,竟会大晚上来这种地方,且还与二少发生了冲突?
思绪间,听陈敬渊淡声吩咐,让他带保镖下去处理。
底下人办事效率极高,很快,经过一阵躁乱后,下方吧台恢复如常。
电话里,徐昼将事情简单汇报,正想询问先生,二少喝多,是否直接送回老宅。
不料男人淡漠吐出句,“一起绑了,扔去警署。”
徐昼微讶。
为维护秘书,陈先生连自家亲弟都不姑息?
电话挂断后,包厢陷入安静,陈敬渊望着楼下某处,长时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静坐片刻,男人揿灭手中雪茄从深皮沙发上起身,老总们见状跟着站起来,“陈先生要走?”
“嗯,处理点事。”伸手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西服,挽在臂弯,半抬手示意众人勿送,面色清冷朝厅外贵宾电梯阔步而去。
几分钟前,位于九龙商业地带的gld会所里,发生了令人咋舌的一幕。
向来肆意横行的陈家二少,竟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粗暴地拎出了酒吧舞池。
据说来者身材健硕,面容硬朗,看着有些眼熟,疑似某资本巨鳄身边的私人保镖
众人揣测纷纭间,梁微宁捏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已不紧不慢喝去了大半。
片刻,whatsapp里收到闺蜜发来的信息。
说临时要去接一个客户,暂时没办法赶过来。
后面的内容未细看,但她估计,自己多半要被那家伙放鸽子了。
夜色渐浓,梁微宁见时间已不早,便熄掉手机,拿起外套和包往酒吧外走。
晚间凉意阵阵,气温降至十几度。
霓虹闪烁的不远处,徐昼静静等候,看到女孩从里面出来,随即缓步上前,“十分钟后有个线上会议,陈先生让你随行。”
看到对方时,梁微宁略显意外:“老板刚刚也在会所?”
徐昼无奈笑说:“你就明知故问。”
保镖拎人离开的时候,眼前这位可还悠哉酌着酒一路目送。
当下故作惊讶,无非就是在抗拒加班。
共事至今,徐昼对梁微宁的性子也算摸透几分。
佛系打工者,能准时下班就不会多坐一秒钟。
可正是这样的梁秘书,却稳扎稳打通过了董事办整整三个月的试用期。
陈先生对秘书的要求有多严苛,没人比徐昼清楚。
梁微宁,绝非徒有其表的花瓶。
会所停车场出口左转,加长普尔曼静谧停靠于林荫底下,光影斑驳间,于尾灯映射下的明黄车牌,是港字打头的一串特殊连号。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从两边上车。
千万级豪车后座空间敞阔,除去老板专座,正副驾驶背后还预留了两个可折叠的临时位置,以方便助理或者秘书,在行程途中进行工作汇报。
十一月的港区并不算太冷,车内仅开了换气,浅棕色真皮座椅昂贵而舒适,若是忽略来自对面那位的隐形气压,整体而言,确不失为极致享受的办公环境。
“刚刚在会所,多谢陈先生解围。”这是梁微宁系好安全带后,对男人说的第一句话。
陈敬渊手里翻阅着平板财报,闻言未有多余表情,只在女孩平静的注视中,淡淡应了声“嗯”。
想到自己今晚言语冲动,愈发得罪了陈邵安,梁微宁顿住几秒,又轻声补充一句,“陈先生能否帮我约一下二少,我打算抽个时间,当面跟他道歉。”
“不必了。”
这次,男人温沉的低嗓清晰入耳,他说:“至少一年,陈邵安不会有机会再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