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琮这段时间都在帮他笼络人，她不知道有多少，但这么久过去了，该轮到自己示好了。
三言两语决定好后，方晚玉匆匆地下了山，怕晚了又找不到闻琮的影子。
所幸这次他在流民堆里，换回了一开始见到他的那身土色补丁服，头发乱糟糟的，十足十的乞丐。
他手里拿着个破碗，一直在望着城门口的方向，方晚玉走到他身边了都没发现。
“二狗子。”方晚玉挤进来，“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闻琮脸色大变，第一时间去找方水生的身影，看到人正在他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他拽着人到一旁，“你过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啊。”方晚玉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你们在看什么啊？”
前方黑压压地全是人，方晚玉被遮挡了视线，看不清状况。
方水生和闻琮的身高旗鼓相当，将前方看了个彻底，“有人在爬城门。”
方晚玉当即来了兴致，“哪呢哪呢，让我看看。”
“去那边。”闻琮拉着她去到一个小矮坡，足够满足方晚玉的好奇心。
矮坡上还有几个流民妇人，见闻琮走过来了，主动让出位置。
方晚玉不好意思抢占，“你们给我让出一小块吧，我看一眼就下来。”
其中一个妇人温和一笑，“我们看完了，你上去看吧。”
“那我看一下，很快还给你们。”
妇人笑笑，没说什么。
方晚玉快速站了上去，果然看到前方的城门口站了好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推着车、投石器，还有吊索、云梯，整装待发，只等一声令下攻入城中。
“这就是你说的景州城会被打开，是、是土匪去打开吗？”
那群人不像极乐坊的土匪，但从外形上看，绝对称得上是土匪。
闻琮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没错，那群土匪在景州城的东边，开的坊市叫逍遥坊。”
极乐坊在西边，山谷的位置在北边，但是离得不远，下山第一个遇到的大坊市便是极乐坊。
对于逍遥坊的存在，方晚玉听过，但从来没去过。
听说逍遥坊之所以叫逍遥坊，不是因为里面有多逍遥自在，而是土匪对进入到坊市的村人随意打劫，甚至在西边的村子附近安插了关道，强迫他们去逍遥坊购买所需物品。
这样一来，生活在西边的土匪当然逍遥了，因此便得了个逍遥坊的称号。
但他们想要强攻进入景州城，恐怕也不是为了这些流民，而是西边和南边是极乐坊的地盘，北边全是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逍遥坊的土匪想要另谋活路，只有景州城可去。
但如果景州城让逍遥坊的土匪给占了，那她的生意不是更难做了吗？
“慌什么，没戏。”闻琮不愧是方晚玉肚子里的虫，她想什么都知道。
方晚玉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我没慌。”
“可我看你怎么一副痛失钱财的样子。”
“我就说你眼睛有点问题吧，你还不承认。”
“伶牙俐齿。”闻琮揶揄道，“走，带你去前边看看戏。”
知道今日有人要破城，前来观看的人不少，方晚玉刚来那会还能挤进来，现在竟然挤不出去了。
闻琮一手护住方晚玉，一手拿着自己的破碗，“麻烦让让啊让让。”
有人听出了他的声音，主动让道，不知道他是谁的，见别人让了，也跟着让。
方晚玉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你在这人气这么高呢。”
闻琮得意哼了一声，“不看看我是谁，况且这些人将来都是你的人，让他们提前熟悉熟悉你的脸。”
说起这个，方晚玉想起来找他有正事要办，“我今天杀猪了，待会在厨房煮好，你帮我分给他们吧。”
方晚玉口中的他们，指的是闻琮拉拢过来的流民，闻琮微微挑眉，“行啊，玉掌柜情商真高。”
“少在这奉承我了。”方晚玉哭笑不得。
终于挤到了最前面，方晚玉瞳孔瞪大，不因别的，只是刚刚闻琮空空无一物的碗，就那么一小会便多了两个馒头，外加一小截玉米。
方晚玉：“你平时讨饭这么轻松吗？”
闻琮的实力让方晚玉开了眼，他拿了个馒头大大方方吃起来，将玉米给了方晚玉，另一个馒头给了身后的方水生。
他目光朝人群望去，许是和刚刚给他食物的眼对上了眼，闻琮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那是一对年迈的夫妻，头发素白，面容慈祥，但仪容整洁，看起来很舒服。
“他们是附近村子的村民，闺女进城那天刚好遇到关城门，一直困到现在，如今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方晚玉静静地听着，心里很是悲哀。
想想如果是自己，李秋华和方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