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不远,方晚玉从头到尾听了个真切,虽然没有头,但她也猜到了尾。
方水生见不对劲,放下手里的活过来了,往何花那边眺了眼,“她们在做什么呢?”
“来恶心我们呗。”方晚玉微愠,“你看,她们割灌莽了,又拿着刀,还想做什么?”
“她们也想做猪舍?”
“猪舍倒是不可能,我看是想搭建一个房子在这儿。”方晚玉生烦,“哪里搭房子不行,非要来我这里碍眼。”
想到一出猪舍门便能看到何花的脸,方晚玉恶心得吃不下饭。
何花算是学聪明了,她不来直面挑事,她暗戳戳地来给你喂苍蝇吃。
“我去赶她走!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方水生拿着刀想过去,方晚玉制止了他,“你过去怎么说,说那块地也是我们的?”
“不然呢?”
“我看你说不过她们。”方晚玉现在就是很后悔没有将这方圆两里的地占为己有,但想到何花在她猪舍旁边,就算自己不占理她也要过去将人赶走。
方水生扛着大刀,“说不过就打,打到服为止。”
方晚玉正有此意,没再阻拦,让方水生去了。
方水生走过去,肩膀上的刀滑落在地,稳稳地嵌入在石头地里,看得人心慌。
“哎,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何花可不怕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看不见吗,割灌莽啊。”
“割灌莽做什么?”
“做房子啊。”
“你在这做房子?”方水生气笑了,果然和方晚玉想的一样,“这是我们猪舍的位置,你在这做房子恶心给谁看呢。”
何花不甘示弱回道:“地写你们名字了?可别忘了这个山谷是我找来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明明只有方水生一个人与她对峙,她却一口一个你们,听得在方水生背后的方晚玉如针入耳。
方晚玉抱着手臂走过来,“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不准你们在这里做任何事。”
开什么玩笑,就算这块地以后她没有利用起来,也不允许何花像个老鼠屎一样在她的锅里转来转去。
膈应死人了。
大壮媳妇站在何花身旁,帮她说话,“你想当山大王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算,景州城的老爷让你做得了,管天管地还管到我们这儿来了,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大壮媳妇的声音太大,将李秋华给引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铲子的猪粪,二话不说地往她们身后泼去。
饶是何花和大壮媳妇往后退了两步,也没能幸免被猪粪沾到衣服上。
一股难掩的味道传来,大壮媳妇捂着鼻子怒骂道:“李秋华你个贱人。”
“我呸!就你是人,拿来做人彘最适合不过!”李秋华说完赶紧回到猪舍去铲第二铲猪粪,生怕晚了一步何花她们跑了。
“李秋华你想做什么!”李秋华一铲又一铲的猪粪走过来,何花上前大声质问,似乎想以此震慑李秋华。
方晚玉插着手露出一个假笑,“你们不是在我这干活的人,没听说也不为奇,我家猪舍附近两里的地都是我们的,包括你脚下的这块,我们打算拿来放猪粪的。”
方晚玉话还没说完,便扶着铲子对准了何花,同李秋华两个人一起将猪粪甩了出去。
何花不得已又往后退了一步,但这次沾到的粪比第一次还要多。
她还没开口怒骂,方晚玉先开口说道:“前两日找到了一些猪粪,刚好没地方放,阿娘,我看这里就挺不错的,就放这吧。”
“早该把那堆猪粪拿出来了,都不知道你放里面做什么?”方水生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刀,挑猪粪去了。
“你们、你们、”何花气结,可要是就这样走了,方成材给她的钱就白花了,“你们泼一铲我就清理一铲子,看你们有多少粪。”
她还不信了,方文海捕捉到的野猪会在同一个地方排泄。
但事实由不得她不信。
方晚玉前两日找了个空闲时间将猪粪从猪圈处扒拉出来,想着春喜他们也有地,看他们谁要便拿一点去,可他们说等活儿干完了再拿回去沤肥也不迟,就一直给耽搁了。
谁知何花找上门来,反正粪放哪里都是放,还不如放何花“家里”。
她想做房子是吧,那便让她将房子做到粪池里去吧。
方水生进去吆喝了几个人,他们一听说何花来闹事,纷纷拿过铲子铲了猪粪,不由分说地往何花那里泼。
一时间,猪粪像散花似的落在何花、大壮媳妇以及同她们一道来的村人的脚下。
“二婶,我家猪粪多着呢,你要是不嫌弃臭的话,尽管在这建房子吧。”
她要恶心人,方晚玉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猪粪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