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方文海停顿了许久,才接上后面的话,“他家耕地被毁,家里已经没吃的了,我们家总归还有点吃的,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吧。”
李秋华嗯了一声,“随便你吧,反正是水生送过来的,你如何处置与我何干。”
方文海又卡壳了,第一次见李秋华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方文海,”李秋华睁开眼,转向方文海那边,黑夜遮住了她的神情,可方文海感觉到她脸上平静得像一滩水,风来了也激不起波澜。
“玉儿那样好的性子,从离开了方家村后完全变了样,你知道是谁让她变成那样的吗?”
方文海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了玉儿身上。
李秋华指着他的胸膛,“是你,是你这个没有作为的爹,让她变了!”
李秋华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你把她变得和我一样,事事为了这个家着想,又事事要与何花争个输赢,吵着喊着要给家里人出气,是你作为一个男人,没有护住她孩子的天性!
我以为那次你同意下山,是真的知道苦着我们了,没想到这日子稍微好了一点点,你又变回以前那个方文海了,你只打了一只猎物啊方文海,一只猎物!
其他日子怎么熬过来的,是三娘、水生还有小溪给我们的吃食,哪一样是你的,你以为你当村正的时候帮了一点他们忙,对别人很大恩情吗?
你别忘了那个时候你有吃有喝,他们给你送了粮,可能自己就要被饿死,他们在拿命给你,三个人的人情你怎么还!!
我真和你吵累了,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别人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你还不了我自己去还,三娘那样的女子都可以自力更生,我也可以。
“方文海,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嫁给了你,最大的错,是想指望你一辈子!”
李秋华一口气说完心中的不快,平静却又无力,但句句在理,不似以前那般,以为声音大就赢了。
上山后一次次绝望和无助,当时不明白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是什么,直到今天下山看到白三娘为了一份生计,可以扛起比自己还重的货件,她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明。
女人也能将自己的人生扛在自己的肩上,而不是寄希望于一个男人。
方文海给不了她的,她便自己给自己!
如今说了出来,堵在心里的那块淤泥终于清洗干净了,她笑着起身,迈着轻盈的步子回了屋。
方晚玉和方远赶忙从门缝中离开,手忙脚乱地爬回自己的床,假装睡着了。
第二日俩人还没找到机会分析昨晚的事,就被方阳阳拉到了兔子窝旁。
“玉姐姐,小兔子生了。”
“哦?还真生了啊。”方晚玉立马将昨晚的事抛在了脑后,再怎么说,那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她掺和不了多少,只能怪方文海自己作死。
方晚玉迫不及待地跑过去,满脸笑容,“小兔兔,我最喜欢吃的小兔、兔这是还没生完吗?”
方晚玉脸色一僵,急急忙忙地将母兔子抱出来,又把兔子窝翻了个遍,还是只找到一只小兔崽子。
“不是吧姐,我好吃好喝伺候你这么久,你就生一只啊!”方晚玉难以置信,不顾及还在月子中的母兔子,戳它的脑袋。
方远噗嗤一笑,“我听说兔子的繁殖能力可是很强的,怎么也得两只,生一只我还是闻所未闻。”
方晚玉将兔子放回窝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猪能生八只,兔子一只,等鳅鱼产卵了,如果数量还是一,那么便确定了先前的设想,她的金手指,只对猪有极大的效果。
而其他的动物,也许是违背了生理常识,不仅让它们的待产时间变长了,还把数量也给减少了。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给了她一扇门,便要关上另一扇门。
但好在,她对猪更加专业,人也不能太贪心,能得到一样至宝,已是幸运。
方晚玉摸着阳哥儿的头,“这只小兔兔就是你的了,以后你要自己去割草,好好把它养大知道吗?”
今日起,她的重心只在小猪崽身上,性比价不高的兔崽子,就给方阳阳当玩伴了。
“知道了。”方阳阳软糯的声音听得方晚玉心都要化了,她没忍住,又去揉了一把他的小脸蛋,方阳阳大笑着躲开她的爪子。
李秋华吃了早饭,与白三娘一道下山了,说她也要去干活,如果晚上回来晚了,便让他们自己解决晚饭。
连续两天都如此,一时间,家里像没了主心骨一般。
方晚玉坐在猪圈的石头上,双手撑着下巴,兴致恹恹。
方水生很不习惯她这副模样,不怕死地用谷莠子捅她的鼻孔,方晚玉正郁闷着,没好气地给了他两掌。
“你干什么!我烦死了你还来吵我,想死是不是!”方晚玉一掌未起,一掌又落,“我看你是皮痒了!”
“痛痛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