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幸福来得太突然,方晚玉怀疑自己听错了,“当真不会拦着我?”
“我也拦不住。”方远无奈苦笑,“多一个人,多一个看法,兴许会多一条生路呢。”
“哥你真好。”方晚玉朝他甜甜一笑,“可我不想告诉爹娘。”
方远自然知道缘由,“我会帮你保密。”
方水生见不得兄妹恩爱的场面,在一旁挑拨离间,“小心方远说漏嘴,他唯爹是从。”
方晚玉不吃他那套,“我才不信,回家吧,你也去我家,我给你上点药。”
回程途中,其他的村人也陆陆续续回家,方晚玉碰到了许久未见的秦春凤,不知道芽儿给了谁带,她拿着菜篮子,摘了满满一大筐。
秦春凤也看到她了,但经过之前的事,两人之间多了一道隔阂,见面少不了一丝尴尬。
秦春凤念及她救了芽儿,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方晚玉抿嘴一笑做回应。
两人之间少了先前那般熟稔,方晚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见她往耕地去,疑惑了一小会儿。
“怎么了?”方远问她。
方晚玉望向耕地,“秦春凤又没地,她去那边干嘛?”
“我知道我知道。”方水生嗅到了八卦的气味,凑他们跟前悄悄道:“她给六伯做媳妇了,别人说她铁定是图六伯的那块地。”
秦春凤与李秋华是好友,可从借粮那事之后,俩人便不再往来,对于她的事,方晚玉还真不清楚。
方晚玉眼里没有波澜,不同情也不笑话,只觉得这乱世中带着孩子的女人,有的选择依附别人,有的选择自力更生,但无论哪种,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而已,她不会去过多评价。
方小溪抬眼一望,“六伯怎么跪地上了?”
“不会出事了吧。”村人也看到了,“他年纪,又经历疫病,怕是伤了里子。”
“我看是晚上用力过猛了,伤到腰了。”
污言秽语,方晚玉面上不悦,拉着方小溪准备离去,却听到六伯嚎啕大哭。
“怎么了这是?”
不明所以的人往耕地走,方晚玉同样好奇,随着人流过去了,方远拉都拉不住。
过去的人越多,带着惊讶和悲痛的声音也越多。
“怎都一惊一乍的?”方水生跑得最快,想立马知道怎么回事,刚一过去,直呼“老天爷”。
原来前几天下了暴雨,山谷冲击而下的流水中有大量的鳅鱼,鳅鱼本就喜欢钻进泥土之中,这几天天气好了些,鳅鱼没有了水,便往更深的地方钻,哪知将他们的苗种给钻死了。
前几天还绿油油的苗叶子,今天彻底变了样,顶部发黄,根茎折断,许多已经奄奄一息败了花。
他们期待已久的大丰收,怕是要落空了。
方晚玉赶紧去看了眼她的橘红树,索性这棵树有十多年了,根茎粗大,鳅鱼咬不动。
“我们走吧。”方晚玉通知他们几人。
虽然他们让人生厌,但方晚玉也不会落井下石,要不然就成了荷花之流,她讨厌那种人,自然不会成为那种人。
到了家,爹娘还没回来,方晚玉进屋给方水生拿药,他的嘴角肿成了猪头,山谷没有冰块,只给他处理了下皮外伤,叮嘱他这些天不要多说话。
“别人都忌食,你怎么不一样。”
“我这草药,是我爬到悬崖峭壁采的,你知道多危险吗,我给你用了,就得听我的话!”方晚玉气鼓鼓的,纯粹是嫌弃他太吵。
方水生低头抠指甲,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方晚玉压制住了,想反驳都不敢。
处理好方水生的伤口,方晚玉去看了她那满满一大堆的菌菇。
里面夹杂了几个红的黄的,她挑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往远处扔。
方阳阳委屈巴巴地站在一旁,“玉姐姐,为什么要扔了我摘的小蘑菇。”
那些蘑菇比他们摘的还漂亮,他特意摘来让哥哥姐姐们高兴的,可她居然把它扔了。
“我说哪来的呢,原来是你摘的。”方晚玉好气又好笑,还以为是方水生在捣蛋,故意藏了几朵毒蘑菇进来,“阳哥儿乖,这些都是有毒的,你可别乱吃。”
她不留情面地告知他真相,还做了个吊死鬼的模样来吓他,“吃了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你怕不怕?”
方阳阳呆呆地点头,“怕。”
“怕就对了。”
方晚玉挑挑拣拣,遂又分成了三份,让方水生和方小溪过来把属于他们的拿回去。
方小溪犹豫片刻,“我今天先拿一顿,其他的放在你这里晒,可以吗?”
她在征求方晚玉的意见,方晚玉不明所以,她解释道:“太多了,我怕有人来偷。”
“小事,我晒的时候顺便帮你了。”方晚玉把野蘑菇一点点铺开,“不过去你家偷东西的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