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之间的话,方晚玉母子听了个切实,她拉住想上前去的李秋华,轻轻摇了摇头。
“阿娘,这个时候出现不合适,我们在等等吧。”
李秋华只得压下急躁,只是这一等,便等了半个时辰。
里面的争吵声总算是停了,方晚玉悄悄探出头,恰好对上了白三娘的视线。
她打了个让她出来的手势,白三娘点了点头,趁二毛父子俩没注意,拉着方阳阳冲了出来。
身后自然是一顿怒骂。
白三娘一路小跑,方晚玉和李秋华绕了个另一条路,在前方和她汇合。
“妹子,你还好不?”李秋华心疼地望去,“竟没想到二毛这个混不吝的,如此上不了台面。”
白三娘淡淡一笑,“习惯了就好,姐姐怎么比我还气。”
“我能不气吗?你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话,我要是你,早就一人一棒槌了。”
方晚玉从白三娘手里接过阳哥儿,笑道:“三娘婶指定是打不过两个大男人的。”
“那也好过不反抗。”李秋华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下次他们还这样,你来找我,我给你出气去。”
“姐姐,”白三娘依旧在笑,“我真不当一回事,你莫要气着自己。”
李秋华重重叹了口气,只当她是被欺压惯了,已经看开,“阳哥儿还没长大,现在你家里就一个男人,还废了手,你”
来了来了,她阿娘不敢和自己开口,想把白三娘拉出来,一起让自己去医治方土根的手。
不医治的借口早就想好了,就等她们俩求自己。
方晚玉当没听到,和阳哥儿有说有笑。
“玉儿懂些皮毛,远儿的腿疾就是她给治好的,虽然你男人对你不好,可一个家总要有男人撑起来啊,不然你和阳哥儿,怎么活下去。”
白三娘是听过方晚玉有那么两下子,但此刻却哭笑不得,挨着她说悄悄话,“可别,我巴不得他一辈子这样才好。”
“你、”李秋华一脸震惊,“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反正也能下山了,我和阳哥儿去哪都行。”白三娘惋惜地叹了口气,“以前他四肢好的时候,我可怕了,现在他废了,我才不怕他,就是他老子,没跟着一起废掉。”
方晚玉对白三娘肃然起敬,甚至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话,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三娘婶,你刚还因为他的腿哭成那样呢,确定要拒绝医治吗?”
“那都是做样子给他们父子看的,”白三娘温和地摸了摸她头顶,“确定不要,你要是因为我给他医治了,不是在帮我,可是在害我。”
人间清醒白三娘,真乃奇女子也。
“三娘婶,其实你求我我都不会答应给他治手,老的少的,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样的家庭,不如趁早远离。”
方晚玉使劲地给她吹耳边风,李秋华眼睛却眨个不停,可方晚玉越说越来劲。
“三娘婶你特别厉害,靠自己的话,肯定也能养活阳哥儿,没必要依附他们而活。”
“单单凭你拎得清这事,不管做什么,都绝对比那两个男人做得好。”
“那算什么男人,只会拿女人出气,得亏阳哥儿不像他们,全都是你教的好。”
李秋华:“玉儿。”
白三娘捂着嘴笑,“姐姐你别拦她,我就爱听她说的,句句在理。”
“她懂什么啊。”李秋华无奈地叹气,“这女子要是没有个家,没有个男人,是寸步难行,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玉儿你可别害了你三娘婶。”
“现在也苦啊。”方晚玉反驳。
李秋华的原生家庭也不好,可她遇到了一个好男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世间的女子,家里要有个男人才能扛事。
但她忘了,白三娘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离开那种家庭,才是真正的解脱。
“玉儿说得很对。”白三娘目光无神,“我曾经也反抗过,下场便是他们父子俩一起欺我辱我,对我来说,那才是望不到头的地狱。”
李秋华突然懂得了她的无力,面带羞愧,“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还想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明白姐姐的苦心。”白三娘反而安慰她,“我从不和你说这些事,不是遮掩不让你知晓,是我实在觉得这些事,不值得一提。”
“姐姐知道了。”李秋华道,“以后我给你出头,那些个人彘玩意儿,咱们不要再提了。”
“嗯!”
“白三娘你个死娘们!”方二毛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将几人吓得不轻。
方阳阳怯怯地抱住白三娘的腿,小声地喊了句声“阿娘”。
方晚玉护住方阳阳,“阳哥儿不怕,你姐姐在这呢。”
方阳阳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不怕。”
“方二毛,你有什么事吗?”李秋华站出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