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玉紧挨着李秋华,在她家,大多数李秋华是强势的一方,只有方文海强硬起来,李秋华才会听话那么一会儿,待到天亮,她士气重振,继续说方文海的不是。
和她前世的家庭相差无几,小事女人决定,大事男人做主。
但现在她才有了穿越的实感,古时候大多数的女性,在夫家几乎没有一点话语权。
方晚玉暗自查看了下方土根的手臂,有了医治方远大腿的经验,他的断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白三娘是个好女子,方晚玉同情她,可这样的男人,即使白三娘和李秋华求她医治,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正想着到时候要怎么找借口拒绝,却见眼前一黑,刺耳的声音同步传来。
“方晚玉,还敢下山吗?”何花鼻孔朝天,好不得意,“就你这小鸡仔的身子,遇到了土匪,那可是会被劈成两半的。”
“何花你别太恶毒了,总是满嘴诅咒,小心报应。”李秋华将方晚玉护在怀里,面色惊恐,听不得一点关于孩子受伤的事。
何花嗤地大笑,“什么报应啊,我活得比你好,嫂子啊,大哥不是说要下山卖猎物吗?那还不赶紧下山。”
“对了,”何花笑容更甚,眉眼间的褶皱都多了几层,“白三娘最近和你走得近,你们可以凑一起讨论断臂怎么医治,看看能不能给大家伙攒点经验。”
“何花!”李秋华抄起一旁的棍子,“说完我孩子说我丈夫,你比那毒蛇还要恶毒千倍百倍,今日我若是还任由你胡吣,我李秋华便不做人了!”
“当我家没人了啊。”何花仰起脸,一副等着她来揍自己的模样。
却在两人即将争锋相对之际,一个响亮的巴掌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啪!”
“啪!”又一个巴掌。
两个巴掌落音之迅猛,让在场的人都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何事。
待到何花尖叫一声,她被方晚玉打了两个巴掌的事,才落实到了众人心里。
当他们看清何花红得不正常的脸时,又是一个惊吓,她的两个巴子印,不是用方晚玉的小手打出来的,而用的是她手中的割刀!
一张脸带着两条被刀口划到的口子,鲜血像流苏一样滑落而下,可怕得刺眼。
方晚玉打完两个巴掌,又迅速将割刀架在何花脖颈处,稚嫩的脸蛋满布狠戾,眼神冰冷又无情,仿佛变了一个人,任谁都无法将她和那个柔弱的小女子联系在一起。
“何花,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方晚玉一帧一字,字字清晰,“我绝对会杀了你。”
她语气平和,像个地狱使者在宣告死亡,明明与平时的语调一样,却莫名的让人心生寒意。
何花的脸火辣辣地发疼,想开口反驳,嘴巴长了一半,脖子间便又传来刺痛。
“那就别怪我了。”方晚玉目光凌厉,握刀的手往下按,刀口锋利,瞬间染了红。
何花后知后觉她是认真的,连连大喊,“你、你别乱来啊。”
方成材吓得腿软,“方晚玉,你冷静点。”
“玉儿。”李秋华更是不敢动,几乎要瘫倒在方文海身上。
方远屏住呼吸,他知道方晚玉很生气,但总有一种感觉,方晚玉有分寸,不是被冲昏了头脑而做出的决定。
场面落针可闻,方晚玉不急不躁,耍猴一样,“方成材,你要是改动,就来给你娘收尸吧,我倒要看看,先劈成两半的人是谁。”
“材、材哥儿,你别动。”何花说话时舌头都在打架,时不时打量方晚玉的神情,怕她下一次睁眼,人头就落地了。
方晚玉举着刀累了,使唤抱着她的方水生,“水生哥,抱我离她近点儿。”
方水生苦着一张脸,无奈地向前走了一小步。
天知道他承担了多少压力,刚还在看戏,就被方晚玉要求把她抱起来,以为是怕打架时伤到了自己,没想到一抱起她,哐哐就是两个巴掌。
好吧,何花要是出事了,他就是方晚玉的垫脚石,谁让方晚玉不够高,只能让他抱着,他还乖乖听话了。
该死啊。
“二婶,说话啊,怎么不说了。”方晚玉冷笑,“没看到你的泡沫星子,我还真不习惯呢。”
“你、你想做什么,要杀了我吗?”
“杀了你又如何,大家都是亡命徒,你死在这里,谁敢去报官?”方晚玉朝方成材望去,“就你那废物儿子吗?他敢吗?自己不想活了?”
方成材被推到风口浪尖,说敢那就是不要自己的命,说不敢那就对不起自己的娘枉死一场,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应付。
方晚玉哼笑出声,“你要不想死,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跪下来和我娘道歉。”
“我——你、你别动!”何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方晚玉的刀不是在开玩笑,她但凡说一个不字,脖子上的口子便会开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