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远远的喊着:“大哥!云麾骑到了。”
张武挥枪打碎了一羌人面颊,云麾军至,倒也没有什么人继续冲锋了,不惧死是一回事,死得没有意义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武得空,细细观察了一下云麾的状态。
骑兵身上糊满了血迹,面上尽是疲惫之色。
战了这么久,强如云麾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战力了。
铁人都有力竭时,何况云麾以少战多厮杀了六个时辰。
曹休、黄叙这么久才杀进来也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不怪他们,
只能说羌人所表现出来的韧性,确实要比胡人强不止一个档次。鏖战至此还未溃退,尸山血海面前,依旧在冲锋。只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是!
云麾这股气绝对不能现在泄了。
决战才刚刚接近尾声,彻底落幕之前,不能丝毫大意,乃至留下后患。
张武能明显的感觉到,面前这些羌人因为外力的压迫,内里正在迅速的蜕变。
他们同生死,共进退的同时,族人之间的凝聚力正在飞涨。
一旦发展下去,所有羌人拧成一股绳的话,其威胁程度能瞬间赶超落魄之前的鲜卑,成为曹魏北方真正的心腹大患。
张武是来扫清边患的,不是为自己培养的敌人的。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彻底掐灭这个苗头。
尸山上赤骥高扬前蹄,张武大枪一挥,高声道:
“整军!云麾儿郎可能再战?”
他的容貌已经分辨不出,他的身影已被血液沾满,可他的声音,他的气魄却刻在每一个云麾将士的脑子里。
此时哪有退却的道理。
战!战!战!
整齐划一齐喝声,喊的震天响。
先前还疲惫不堪的云麾,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
相比于羌人因外力产生的凝聚力,云麾则截然不同。
他们的主将,是立在尸山血海上的战神,牢牢的跟在他身后,封赏升迁自不用提。那是无与伦比的荣耀。
这种时刻,谁要先退一步,立马回成为千夫所指的懦夫。
只张武一句话,人人可战,人人可死。他就是云麾的信仰,是这支骑兵的图腾。
马超拿住战枪,翻腾着起身:“文烈,搭把手,扶我上马。”
“孟起,你已脱力,不能再战了。”
“胡扯,人人争先时,岂容我一人后退!”
事实上马超早就不是第一次脱力了。
周围全是羌人,如此高强度的作战,六个时辰里,他已经脱力了整整三回。
休息片刻,爬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马超是幸运的,最起码有一座大山挡在他面前。他不能再战时,能放心安稳的歇息。根本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没有人能突破张武的枪围。
曹休犟不过他,只得扶他上马。
云麾的损伤其实并不大,稳扎稳打之下,天下间没有任何一支骑兵能与他们争雄。
而且羌人的凝聚力上来了,可吃亏在不能统一调度。
没有一个指挥作战的将军,他们就只能各自为战。
打法是很彪悍,可云麾毕竟是一日一练的顶级强军,他们自然不是对手。
一查之下,打到此处,云麾损伤也不过五百余。
马超跃马上得尸山,自觉的充当起来副将的之责,抱拳请令。
“大哥,你说怎么打吧!”
张武目露凶光,一字一顿道:“拉开阵型,步步紧逼,将羌人大军逼到酒泉方向去。”
“得令!”
马超飞马传令,盏茶后,云麾便已列开阵型。
云麾的副将他没当过,但作为张武的老牌副将之一,马超熟知张武的战法,从骑卒身后锃亮的标枪就能看出些门道,于是大喝道:
“标枪起!”
“抛!”
令行禁止,骑卒各自从背后取下一支标枪,对着羌人大军就是两轮轮抛射。
标枪势大力沉,寻常锁甲都抵挡不住,更不用说羌人的皮甲。
羌人在死伤千余人后,还是选择了缓缓后撤。
他们一退,云麾就进。
抛射出去的标枪再拾起来,还能重复利用。
再过几轮抛射之后。
羌人前军损失惨重,只得继续后撤。
标枪压制后,张武又是领军一阵冲杀,留下大片浮尸后也不深入敌阵,只是稳步压进。
而且,云麾铁骑最前的张武,对于羌人来说,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他就好像不知疲惫猛兽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冲杀。
即便羌人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压住阵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