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的内卫们自然都知道,那是皇帝恼他诬陷太子。
太子圣眷犹在,他们这些下人的命在贵人眼里不值一提,谁知道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又惹恼了皇上?
于是他们斟酌着,没有提桥的事,只记录了沈安林进宫,与太子赏荷喂鱼,太子闲话家常,问承恩侯是否安等家常话编了几句上去,便也就如此过了。
宝函宫。
新鲜荷叶裹上了腌制好的鸡,整只蒸熟,芬芳扑面,酒是上好的梅子酒,唐喜公公亲自捧了蒸熟的荷叶鸡来,低声道:“殿下病才好,酒还是少喝些,老奴看今晚这像是要下雨,恐怕殿下到时候睡不着,伤了身子。”
容璧了然:“孤知道了,只是长姐大捷,孤心里高兴,少少喝一杯便可。只是便是不喝酒,孤如今心中高兴,恐怕今晚也不大好睡。”
唐喜公公笑道:“公主这是功在社稷,难怪殿下高兴,若是先皇后在,怕也是高兴坏了。”
容璧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闲话,喝了几杯酸甜的梅子蜜酒,尝了尝那荷叶鸡,因着心中有事,到底也没喝多少,便回了房里盥洗,准备只做喝了酒困倦早些睡。唐喜公公说的时间应该就是今夜能够安排,今夜应该就能用到那一条荷花塘下的暗道,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出去,她还是稍微会一些水性的……只是见了二哥应该说什么,又如何以太子的身份来劝说安抚二哥,这都得细细想好了,不可让二哥走上歧途,被小人利用。
容璧心中盘算着,在镜台前坐下,一眼看到镜中的太子面容,却有些意外了。
太子样貌生得好,她每次看着镜中都觉得果然龙章凤质,甚至不好意思直视镜中那双眼睛。然而今日只是为了遮掩,略喝了几杯酒,太子面容就已晕红一片,就连眼角都带着酡红,薄唇也通红的。
容璧心中暗想着:原来太子这身体,酒量这么浅啊,这酒量似乎比自己还不如。自己平日里喝宫里赐下的桑沃酒、重阳酒,都能多喝几杯面不改色呢。
她心里想着,却不能用这样的醉容去见二哥,未免太过损害太子的威严了。便命人传了冷水来,打算把脸给敷一敷,再略喝些解酒的葛根茶,想来唐喜公公安排接应的应该是深夜,到时候应该不会这样通红了。
她盯着镜子里的太子面容,郑重而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您。”
窗外忽然电光一闪,大雨与雷声几乎一并落了下来,风吹过湖面,荷叶翻飞如波浪,天色终于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