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寓里。
萧凛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脸上是一片灰败。
他的唇上早已干裂起皮。
一整天都滴水不进。
无论周亦瑶怎么哀求,他抗拒她递来的所有水和食物。
生怕这个女人在里面再次加上那令他深恶痛绝的药。
周亦瑶急疯了。
这么热的天,没有补充水分,早晚会脱水中暑。
她苦苦保证,“凛深,我这次真的没加料,你喝点水好不好,我不逼你了。”
说着,她的眼泪不自觉滑落,哽咽不已,“你吃完我做的最后一顿饭,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这次萧凛深哪里还会信她的话,只是静默地在黑暗里如一只濒临死亡的困兽。
周亦瑶看着他的模样心如刀割。
开始后悔起自己做的事来。
她错了,错得离谱。
他是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
可她却把他拉下神坛,一遍遍欺辱。
她同他说只要陪她三天,无论有没孩子,她都会放他回去。
对别人来说可能无所谓。
但于他而言,这便是奇耻大辱。
周亦瑶踉跄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
那是云舒画找人根据萧凛深的设计图纸定制做的萝莉装。
当时她想着是萧凛深设计的,便求着让云舒画多做一件给她。
她想穿着这件萝莉装和他拍一张合照。
也许是两人产生交集里的唯一一张。
她松开萧凛深脚上的脚镣。
为已经毫无生气的男人穿上了来时的黑色西装。
瞬间,他恢复成过去那般俊逸无双的模样。
唯一缺少的,便是眼里不再有从前那般缀满璀璨星河的点点星光。
躺在被迫营业的男人身旁,同框里的两人完全没有一点情侣间的甜蜜氛围。
周亦瑶握着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紧接着,一点点向下。
这种情侣之间正常的抚摸,她多想他每一天都能同他做。
可是他即便被下药的情况下,也完全不会去温柔地抚摸她。
她侧着起身轻轻吻上他干裂的唇,夹杂着不舍和眷恋。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吻他。
本来还想多困住他一天,还想和他做好多好多事。
但她不想他这样不吃不喝折磨自己。
明天一早,她就送他回去。
萧凛深感受着唇上的湿润,无比想推开她。
可无力的手搭在她腰上挣扎着却始终推不开她。
手心无意间摸索到女人腰间衣服上竟有一个形状独特的合欢花标记。
这一刻,他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
手逐渐向上摸索,那是一片蕾丝肩带交错的领口。
再往背后,衣服上是一个超大的蝴蝶收腰装饰。
萧凛深整个人怔住。
手中布料的触感,描绘出的衣服竟是他所设计的那套萝莉装。
脑海中浮现的是云舒画身着萝莉装推着蛋糕朝他笑得眉眼弯弯的画面。
他搭在女人腰上的手愈发沉重。
早上门口房东的那句“云小姐”在耳中不断响起。
此时,有一个念头疯狂占据他的思想。
这个女人是不是云舒画?
脑中走马灯般闪过和她相遇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马路上,身披万丈光芒的女孩跪在滚烫的马路上,用一支钢笔将他从死神手中抢回。
那个被原生家庭伤害得遍体鳞伤的女孩,一次次用坚强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一次次喊着他“哥哥”,软化他从未开放的内心。
他的心怦怦直跳。
当时封云婷告知他要认云舒画做女儿,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感逐渐在心里放大。
在初遇她脸上有胎记的样子,脸盲的他就深深记下有那抹胎记的脸庞,更被她外表下与众不同的灵魂吸引了注意。
更何况后来,她越来越美,无时无刻都美得让他挪不开眼。
难怪季鸣溪让他支持他和云舒画在一起时,他心底会那般不舒服。
原来,他好像从开始起就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唇上的湿润一下下侵蚀他的神经。
脑中代入的全是云舒画的那张脸。
情不自禁的,他对女人的吻有了反应。
手缓缓向上扣住了女人的后脑勺,痴痴地回吻她……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男人线条柔和优越的半张侧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周亦瑶紧紧拥着他的腰,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的每寸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