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盈盈自小在汤右相这颇为得宠,从未见过汤右相如此恨怒的看着自己,再加上旁边似要吃了自己的杨太妃,被吓得嘴一张一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汤右相急得恨不得扒开她的嘴,把话喂进她的嘴里,再叫她吐出来。
暗骂姚氏无用,教出来的女儿也无用。
在就在汤右相着急的同时,唐映莞见白杏看向了某处,还没顺着眼神追踪,白杏突然头一磕,高声哭喊: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敢告知二小姐,只说奴婢的药能让煜亲王妃丢脸,求二小姐帮忙。奴婢该死!奴婢愧对汤家恩典,愧对二小姐啊!”
说完,白杏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没等人反应就飞快往外跑,一头撞在殿外的柱子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太医迅速上前,一握脉便摇了摇头。
显然,这太医是安排好的,他没上去之前,唐映莞还能听到白杏微弱的呼吸声。
事,到此为止了。
“皇上,臣教女无方,姐妹之间确有不合,但臣这次女向来是胆小怕事的,绝不敢谋害亲姐,她若是早知姐姐怀有身孕,是万不敢做这等事的。”
汤右相开口收尾,将汤盈盈从谋杀里拉出来。
“如此大宴,意图让亲姊出丑已然是歹毒了,如今虽未出事,可亦不可轻饶,否则,日后世家女子都将后院争斗搬到宫中来闹,成何体统。”太后的声音不急不缓,可谁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意,纷纷低眼。
肃烨帝明白太后的意思,扫了一眼下令道:“母后说的是,此事必得严惩,汤家老二,图谋亲姐,虽无心伤命,但心思不善,仗责二十;汤狄,教女无方,罚俸一年;封子辉,同流合污,仗责十五,罚禁足三月!”
“臣,谢恩!”封子辉识趣的行礼,起身跟着御林军离开。
汤盈盈则还楞在原地。
从听到仗责二十这四个字起,她就脑子空白了。
二十大板,不说多疼,在宫中被皇上责罚,她高嫁的路算是没了。
别说王爷,就是世家都不敢要她这样的做正妻。
汤右相看她这样,更是气恼,一脚踹在她膝窝,低声急斥:“孽障!还不快谢恩!不想要命了!”
汤盈盈一哆嗦,只能泪如雨下的福身谢恩,被两个老嬷嬷给拖下去。
“闹了这么一出,哀家瞧累了,晚膳便不用了。”太后由嬷嬷悠悠扶起,看了眼站起身来的封衍道:“十六媳妇需要歇息,你们也回吧。”
太后这是为他们推去后面的事,唐映莞本想要下来亲自行礼谢过,但封衍抱得死紧,她也不好挣扎,只能点头行礼。
就这都还让太后从她跟前走过的时候欣慰一笑,叫她实在莫名。
太后好像有点太喜欢她了点。
但此刻不是去想没有答应的问题的时候,太后走后,封衍也跟着脚就抱着她离开了。
一路回到沉玉宫,待合上门,确定四周没了任何声音,唐映莞开口问:“你是怎么让封子辉开口污蔑汤盈盈的?”
这点唐映莞实在好奇,封衍这手狗咬狗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汤盈盈并不知晓那老虎的事,姚家也不会让她四处走动,不是封子辉这种身份的人出来,旁的人,根本咬不下汤盈盈这块肉。
且封子辉和封衍之间不和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出,因此,封子辉的话自然就更加可信。
难点就在于,怎么能让封子辉肯开口。
“这有何难,要抓封子辉的错处易如反掌,何况他今日入宫前还不收敛,只是本王过去不屑于抓罢了。再则,恭亲王需要一个背锅的,相比起白杏,汤盈盈更加合理。”
唐映莞想起了初见封子辉时闻到的血腥味。
这个封子辉的确是个自大的主。
如此看来,这个封子辉之所以能成为第二个人,不是有本事,而是封衍过去就是个等死的人,懒得出手计较。
“汤盈盈自然更加合理,如此也一石二鸟,日后那后面的人短时间内就不好用恭亲王和姚家了,只是,你这个时候出手,又在殿上吹捧我的医术,那些人肯定会怀疑你的身体情况,你这是故意引他们?还是要同他们宣战?”
“两则皆有。”封衍将唐映莞放到床榻之上,理了理自己的外衫,似瞬间扫去了过去的沉寂,意气风发的坐在椅子上。“在你生产之前,该清的清,该拔的拔,总归不好叫孩子活在泥潭里吧。”
这点唐映莞认同。
孩子出生,就是软肋,出生前不说扫清所有明暗危险,但至少要有相对安全的一片地方,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犹如今日。
哪怕她考虑了所有,也还是出了意外。
反正都是一滩浑水,不如扔个二踢脚下去,把鱼炸出来看看。
……
不得不说,封衍这一个二踢脚的威力实在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