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回到别墅后，把自己关进白房，一直到晚上才出来。
李姐一直陪着她，晚上点外卖都是她负责的，盛暖很感动。
吃完饭，睡一觉，应该就可以彻底恢复了吧。
李姐是这么想的，盛暖也是这么想的，然而……
“停。”
盛暖回神，面前是一脸无奈的贺一鸣。
“我没想到，你会犯念错台词这样的低级错误。”
贺一鸣的眼神如同有穿透力，刺得盛暖无处遁形。即使他没有一句重话，盛暖依旧觉得心口处似乎压了一块巨石。
“老大，盛暖的台词也就跟原版差了两个字，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李姐满脸堆笑地递给盛暖一杯水，暗示她去一边待着。但是盛暖直接无视李姐，咬牙：“再让我试一次。”
“我已经让你试了十次了。”
不是三次，不是五次，是整整十次。
盛暖上部电影ng的次数加起来，都没这一次多。
然而这还只是一场普通的戏，盛暖甚至之前靠着它胜过了闻菲。
“换，先拍别的。”
贺一鸣揉着眉心，走出书房。
没有副导演，没人告诉他们接下来换哪场，好在闻菲站了出来，示意大家先拍男主和探子的戏份。
贺一鸣已经走出去，明显是不想在书房拍戏了，排在盛暖下一个的又是男主祁峰。
众人呼啦啦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盛暖、李姐，和关门回来的闻菲。
“小暖，你怎么了？之前和我视频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
“我……”
盛暖不知道怎么说。
“都是天杀的顾夜寒，拉着我们小暖喝酒，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
李姐咬牙切齿。
“和他没关系……”
“到现在了你还偏袒他！不是他，难道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闻菲？因为贺导？”
“怪我，都怪我……”
盛暖很不想承认，在李姐说到贺一鸣的时候，她竟然心跳漏了一拍。
可是跟贺一鸣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
“唉，小暖，实在不行，你请个假……”
“不用请了。”
书房门被打开，是走回来的贺一鸣。
他一身军装，踩着黑色靴子，表情冷漠高傲。那一瞬间，盛暖仿佛看到了活着的鹤翊，而自己变成了那个恐惧他的盛芳华。
“你如果拍不了的话，让闻菲上吧。”
什么？
三人都傻了。
“我……我就是来安慰小暖的，没有别的意思！贺导……”
闻菲手忙脚乱地解释，却被贺一鸣打断。
“我知道，这是我的意思。”
他看向盛暖：“你费尽心机试镜拿到这个角色，我以为你会尊重我的作品，也尊重你的事业。但因为一个男人，你就自乱阵脚成这样，做我的女主，你，不配。”
贺一鸣说完，再次毫不留恋地离开。
而盛暖耳边，只有贺一鸣循环的话语。
你不配。
不配。
盛芳华自强、骄傲，为了拯救万千女人而抗争，你却被感情轻松打败。
你不配。
“小暖……”
“李姐，你们先出去吧，我稍后就来。”
“贺导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
“我知道，你出去吧。”
李姐起身，和闻菲一步三回头。最后，两人还是关上了门。
“咔哒。”
门彻底关闭，盛暖拉上窗帘，关灯，让书房彻底浸入黑暗。
她走到桌前，看着笔筒里的新式中性笔。道具组真的很细心，每一处的物品都真实可查。
抽出一只黑色的笔，笔头是独特的刀片设计。
盛暖在手上写了写，“寒”字歪歪扭扭，但清晰可见。她深吸一口气，翻转过笔，将锋利的刀片对准那个字。
一下，又一下……
疼痛从手腕传入心脏，泪水一行行滴落，心里却极度畅快，带着扭曲的快感。
血珠一点点渗出，嘴里咸咸的味道蔓延，已经闻不到腥味。
“呜……”
最后一划结束，盛暖丢掉笔，手上的伤口很快结痂。
她的身上从不会有伤痕留到第二天，这种皮外伤，更是微不足道。那个“寒”字终于被抹消，只留下几根短短的黑线。
擦干眼泪，确定伤口已经愈合，盛暖走出书房。
没有人在门口，她松了口气，拐弯走到一处洗手池旁，将冷水打在脸上。
还有手背上的痕迹，挤了点洗手液，冲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