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听了桑氏的话,当时一愣。
她当然是喜欢孩子的。
回想前世怀孕期间的种种,肚子里有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受。
姜琼月时常会坐在小窗边,抚着小腹遐想肚里孩子的模样。
是男孩儿还是女儿?
眼睛是大还是小?
长得更像自己还是更像他的爹爹?
喜欢练武还是念书
尽管那时她因操持侯府的大事小情,身体状态已经每况愈下,甚至还因为害喜而寝食难安,但因心中还有这份期待,所以坚持着挺了过来。
却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结局。
因着有过那不堪回首的经历,重生之后姜琼月一直不愿想起这件事。
她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对侯府白眼狼的报复中,转移到解救亲侄子谢玉宸和养子谢玉宏的教育中,转移到保家卫国的战斗中,希望这样能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不管她如何做,都没有办法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那个孩子,永远都回不来了。
所以当桑氏提起生怀孕生子,姜琼月有一瞬间的茫然。
前世她连谁是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他好像成了唯一的牺牲品,在心里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桑氏和谢玉嫣见姜琼月愣神儿,也都知道她同谢吟的婚事进展不顺利,唯恐触及什么伤心事,于是岔开话题。
“嘉哥儿快下来”
谢玉嫣先道。
“别总缠着姨母了。”
桑氏也说。
“是啊,琼月你也太惯着这几个孩子了,坐下尝尝玉嫣新学做的点心。”
姜琼月回神儿笑道。
“咱们玉嫣可是越来越能干了,不仅做生意头脑灵巧,手艺还好,每次学做点心都不忘了给国公府送一份,我这嘴都要叫她养刁了。”
她把宋嘉递还给奶娘,还没迈开步子,就听还不会说话的小人,咿咿呀呀地指着不远处的摇椅,似是想要过去的样子。
谢玉嫣有些羡慕道。
“还是比不上谢大人的心思,这把白枫木躺椅打的精美绝伦,弦月的造型寓意也好,比起家具更像是个精致的摆件,摇起来稳定舒适,嘉哥儿和欣姐儿刚才就舍不得下来呢~”
“咳咳”
姜琼月听了,不禁想起那日在谢吟府上初坐。
确实挺稳当的,而且摇起来也算合拍。
跟奶娘嘱咐了要看好孩子,自己也落座同两人闲话家常。
听闻最近侯府的日子不好过,谢时越已经快有半月没回过家了,经常宿在烟馆。
府里魏氏和温雨眠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整日弄得府中鸡犬不宁,老祖宗也不闻不问,天天把自己关在佛堂里闭门谢客。
唯独小公子从书院回来时,会偶尔露个面,嘱咐他要挑起侯府的大梁。
谢玉嫣不忍亲娘方氏在侯府受排挤,想以侍疾的理由将人接到了定远伯府安养。
开始魏氏还不干,想要榨取方氏产业的油水。
后来是世子宋熙带着管家送去了五千两的银票,又让方姨娘净身出户,连套衣裙都没带走侯府的,魏氏这才放人。
“五千两银票”
姜琼月合计着。
“侯府现在山穷水尽,前几日听说连最后一处铺面也卖了,几千两银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谢玉嫣道:“姨母完全可以看着他们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也太便宜他们了”
姜琼月喃喃道。
她不是那种坐等天收恶人的佛系心肠,长姐的仇她迟早要报。
谢时越现在还是侯爵勋贵,堂堂大央朝廷命官,她不可能直接手起刀落宰了他。
但依照姜琼月对他的了解,贪婪自私的人,永远不会满足。
于是对谢玉嫣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不过需要你的帮忙。”
“我?”
谢玉嫣疑惑。
姜琼月点点头,大概将自己的想法一说,谢玉嫣和桑氏想想就觉得痛快。
正在想要进一步商量下细节时,何景初从外面进来。
“姑娘!”
他脸上身上都有些灰土,神情委屈道。
“月影不认这个新来的换掌师父,已经在后院闹了好几次了,你看这给我踢得”
姜琼月看到何景初前胸上还留有一个大大的马蹄印,忍俊不禁。
“也就是与你相熟,换了旁人此时已经折了几根肋骨了。”
月影那可是战马,重蹄是直接能将人踩死的。
想到这老伙计也是今天过生辰,怎么也要换一双“新鞋”壮壮喜气,于是起身对朝华和景瑜道。
“你们招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