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诧异地看去,在月光笼罩之下,来自霍格沃兹的信使正牢牢站在窗棱上,圣诞节的礼物盒凝了薄霜。
他取出礼物盒,将盖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本薄薄的相册。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都轻了一分。
捧起相册,将之翻开。
一页,戈德里克山谷盛放的英伦玫瑰。
一页,霍格沃兹变形课上沉着的红发教授。
一页,凤凰栖木之下闭目歇息的迟暮老人。
没有留言,没有贺卡,甚至一个熟悉的笔迹都没有,盖勒特翻来覆去地看、去寻找,终于在相册页面的夹缝中,掉出了一张羊皮纸。
空白的羊皮纸。
盖勒特看了半晌,倏然抬手捂脸,他的肩膀在轻轻耸动,唇畔却是遏制不住地扬起,泄露了笑音,横跨五十年的光阴,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认输吧,他说。认输吧,承认吧,你明明一直等待着这一天,你心底是期待的。
他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
空无一字的羊皮纸,这是信号。
意味着——你的信件,我不会再拒收了。
……
与此同时,霍格沃兹的校长室。
邓布利多给斯特奈尔喂了一些零食,坐下来拆开礼物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脸上带的笑意,比之往常少了几分沉重的东西。
有时候,要迈出那一步也并不难。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再被拒绝一次。
枉他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到头来还得自己的学姐推自己一把,才敢有那一步的勇气。
他在怕什么呢?怕自己的臆测得到验证,小心的试探得到的只有厌恶与仇恨的回应?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都被时间困在原地。倘若不出意外,也许这就是永远。
邓布利多打开礼物盒,拿起相册来来回回地看,看着看着,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果然是记忆里的样子,张扬跋扈的金发少年,太阳般的飞鸟。
他的指尖触上了办公桌上那张空白的相框——这回,它终于不再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