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竹枝借着喝酒的功夫,不着痕迹地看向对面,见李静和毫不犹豫地喝完一杯又一杯,显然对那特意为她调制的美酒爱不释手。
与此同时,郭家三个女人也暗暗看着李静和一杯杯喝下那酒,冷眼等待接下来的混乱。
自从知道她向郭平伸手,想要害他的身子后,郭家就没想过善了。
因此在宋竹枝提议让她当众流产时,她们都默认了这个计划,虽然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证明李静和怀了孕,但既然宋竹枝如此笃定,一试又有何妨。
毕竟奇嬷嬷说了,如果真的没有怀孕,这药酒对她也没作用,顶多燥热一晚上罢了。
李静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又叫宫女添了一壶,郭昉见状还‘好心’劝道:“这酒虽好喝,可也不该贪杯,四妹若是喜欢,我让人送一坛到你府上就是。”
“那就多谢嫂嫂好意了。”
李静和朝郭昉举杯以表谢意,却并没有听她的劝,而是继续喝没有停下。
宋竹枝见她如此贪杯,想了想,回头看了眼红英,红英立刻就走上前装作为她添酒的模样,听宋竹枝在她耳边小声道:“她后面再要酒,上和大家一样的就行。”
红英微微点头应下,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人群。
于是等李静和第四壶酒下肚,宴会进行到了尾声,歌舞也快结束时,就见四公主突然面色难看起来,捂着肚子没忍住一把扫落了桌上的碗盘。
“哎呀,四公主这是怎么了。”郭老夫人‘率先’发现不对,低呼出声。
本还沉浸在歌舞演奏中的众人闻言立刻回头看过来,有离得近的一眼就发现了四公主的不对劲。
“主子——”
花娘刚将宫外的事布置完毕,算着时间该散席了过来,好向公主禀报外面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没想到却看到李静和这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主子,您怎么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李静和已经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咬牙回了句:“我肚子好疼!”
郭昉离得近,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闻言立刻高声吩咐紫英:“紫英,快去请太医,四妹妹肚子疼得厉害!”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在场人自然都听见了她的话,于是立刻伸着脖子朝四公主桌下紧紧捂着的肚子看去。
花娘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请太医总没有做错,她跪上前一步,将李静和护在怀里,厉声质问刚刚伺候她的宫女:“公主殿下刚刚吃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腹痛?”
小宫女早被吓得瑟瑟发抖,此时被花娘冰冷的双眼盯着,吓得立马跪了下来,“花姑姑,公主吃的东西都是这宴席上的食物,绝对没有吃别的东西了。”
花娘闻言转头朝桌上看去,见桌上摆的菜色和场中其他人的并无不同,就想着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主子不是中毒?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上,几乎毫不犹豫地,她就拿过酒杯和酒壶闻了闻。
“这是什么酒?”
郭昉亲自解释:“这是用藏红花当归等药材炮制的药酒,本宫特意拿来与大家同饮的,怎么?你这是怀疑本宫害四公主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忧心四公主,一时情急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花娘立刻低头认错,可是话锋一转,她接着道:“只是,公主在娘娘的宴上吃坏了肚子,这些东西还是先不要收拾的好,奴婢也是为娘娘和公主着想,公主如今腹痛难忍,还不知是什么原因”
花娘说完这话,本以为郭昉会不高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你说的有理,一切还是等太医来瞧过再说吧。”
说完,还贴心地吩咐道:“来人,去搬几张屏风和一张矮榻来,四妹腹痛不好挪动,也不能就这么趴着。”
这倒是有理,花娘也连忙朝郭昉道谢。
不一会儿屏风和矮榻都搬了来,将四公主和她那张桌子围了个严实。
郭昉并没有凑过去看,而是任由花娘和李静和自己的宫女给她收拾。
然而不一会儿,屏风里突然传出一个小宫女的倒吸气声,紧接着低呼了句“血”,然后就被人呵斥住了声。
两人声音不大,其间还夹杂着李静和痛苦的哀吟,若不是郭昉等人一直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还真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回头一一和郭老夫人、郭大夫人以及宋竹枝对上目光,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李静和怕是真的流产出血了。
果然,就见花娘从屏风里出来,虽依旧面无表情,可离得近的郭昉和紫英都看到了她手上还未擦拭干净的血迹和勉强装出的镇定。
“娘娘,我们公主身体实在不适,就不在这里等太医了,奴婢这就先带公主回宫休息去。”
此时此刻,连一向镇定的花娘都失了方寸,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还怀疑饭菜有毒,要在这里等着查清真相。
她隐隐有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