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而望,是为何人而专设,在扫过太子身上之时,只见太子谢谦脸色铁青,一身杏黄四爪蟒袍纹服饰,浑身充斥着主权,已然坐于自己的位上,否定了众人的猜想。
“究竟是为何人而设?”官员窃窃私语,好奇之心使他们无心酒菜,都小心翼翼看着皇帝脸色。
这场以家宴为名的宴席,到底暗藏什么玄机?
“沈相,您可知圣上是何意思?那处是给何人而坐?”几个好奇不解的官员凑近一言不发的沈德言旁侧,小声讨好地问着,只见沈德言淡定吃着肉:
“胆敢揣测圣意,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几名官员悻悻闭嘴,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谢康禛瞥视了一圈,对上那些探索的视线,修长的手指敲着龙椅金纹,给身边的人一个眼神,内官李省清着嗓子道:“众官安静。”
殿中跳舞的歌女也停了下来,慌慌退下,众人皆静。
谢康禛收回敲龙椅的手,神色不变地看向众人,沉吟几分:“朕,有件事想借着此宴席说说。”
他顿了顿,不觉间严肃了几分,底下官员见此,也收起了宴会上的笑容,纷纷如上朝一般,恭敬严肃地站着。
“朕近日批改奏折之时,越发觉得爱卿们每日兢兢业业,为了朕鞠躬尽瘁,朕觉得理应摆上一场家宴来慰劳爱卿们。”
众官猜不到圣上之意,纷纷惶恐而跪:“圣上政治宽和、贤明持重,为圣上鞠躬尽瘁是臣等本职之责。”
像是满意底下大臣之举,谢康禛微微挑眉,接着道:
“这二来嘛,觉得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也时常忆起往事,甚多怀念,此次出行之时更是因遭遇刺杀而命悬一线之际见到了久年未遇的孩子。”
谢康禛雄厚的声音中参夹着一丝思念故人之情:“那是早年间,朕与永嘉皇贵妃所生的孩子,在外十年之苦,想着也该回来了。”
众官员面面相觑,无一人敢言,纷纷将头压得更低,生怕在这平静的表象下突然撕开个血淋漓的口子,将他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沈德言缓缓拱手,恭贺着圣上与骨肉久年相逢之喜,瞬时众官附议,大殿上是一片恭贺之象。
谢康禛见状,收敛起情绪,回到如初那个威严模样,眯眼扫过底下众人,深沉的目光将大臣每个脸上的表情都细细琢磨着,随后,他余光看着幕帘后瘦弱身影,唤道:“侑安,你过来。”
众人低着头,却是压不住好奇,圣上与永嘉贵妃早前间是有一子,但因永嘉贵妃的逝世,而一同消失在世人视线中,不知去了何处。
听说这位大皇子在幼时十分得宠,是作为储君来培养,可惜好景不长,在大皇子八岁之际,永嘉皇贵妃身子愈渐消瘦,已是病入膏肓。
当时圣上大肆悬赏神医救治无果,后又听信江湖术士之言,望求不死仙丹来为商贵妃续命,那几年因圣上求医多处无果而性子暴怒无常,至江山不顾,百姓受难。
而这一切的终止至于商贵妃的自缢,结束了三年期间的朝廷纷争、难民之苦。
商贵妃逝后,圣上对大皇子态度就变了,同年期间,将仅八岁的大皇子流困于贫寒之地,这十年间,父子从未相见。
众人偷瞄着看去,想一睹这位命运多艰的皇子是何等模样,幕帘后的身影缓缓走出,一身玄衣而立于殿中,他背对着众人,骨架高挑却瘦弱,清冷贯身,男子面色平静,微微弯腰,恭敬朝着谢康禛,声音干脆清凉: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
谢康禛放眼望去,视线不转地盯在商侑安清瘦的脸上,眸中不觉有几分柔和,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商侑安对上谢康禛的视线,这些天的进补滋养将他的身子调养的差不多,新伤皆已经愈合,他生得高挑,以往的病恹是因疾病而显得孱弱不已,如今在养心殿待了段时日,已是能看得过去了。
“即日起,商侑安恢复岱延大皇子身份,赐封盛安王,持参朝政。”
此话一出,连沈德言也不免抬眼往那少年身上看去,众大臣议论纷纷,但都不敢高声语。
“父皇,儿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