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护国寺,寺里的高僧说许玉冉一双慧眼,沉静的眸子如水面,谁靠近都如照镜子一般,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许玉冉只觉谬赞,但容三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她面前,动不动嘴上就得呛两句,即使是帮她逃回护国寺而后假模假样说是秧秧的意思,她心里明白容三公子是对自己有情。
更别提救她一命,将她藏于雪月楼至今的种种。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真正从容三公子嘴里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其实也没觉得容三公子能说出来,他能看透旁人的心思,却看不透自己的。
许玉冉觉得自己心里是没什么期盼的,现在亲耳听到他说“三公子当然喜欢”,语气是那么轻快,神色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可见其真心。
听得她浑身酥酥麻麻的。
像是有惊雷春雨过后,草木开始钻出土地,纷纷往上冒芽。
原来不是没期盼,而是把期盼压得太底下,轻易碰不到。
然而只需要容三公子一句表明心意的话,就能掀开厚重的遮掩物,心底的期盼得见天日,疯狂生长。
许玉冉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沉静的眼眸荡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身子有些轻飘飘的虚感。
嘴里含着的半枚玉佩,一直都是温热的,逐渐沾上她的口水。
她想拿下来。
“别动。”容轻澈抚着她的脸颊,眼睛像麦芽糖一样拉着丝,甜甜腻腻,“怎么咬个玉佩都这么勾人,嗯?”
他弯腰在玉佩的另一侧亲亲。
到底谁勾人?
许玉冉咽了口唾沫,目光变得柔和,她想说话。
容轻澈总算放过她,把玉佩从她嘴里拿出来,顺势在她脖子上系好。
“宝贝着点,一半在秧秧那儿,一半在你这。”
许玉冉本以为是块普通的定情玉佩,但要是另一半在当今的皇后娘娘手中,说明这块玉佩的价值已经不可估量。
顿时有些烫脖子。
更觉得烫脖子烫手的是,木芍姐瞧见这块玉佩差点给她跪下,不喊她的名字,直接喊东家,还想着以后不再伺候三公子,改来伺候她。
木芍是想谁银钱多伺候谁。
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她是十二侍花女之一,不能易主。
许玉冉才知道这玉佩分阴阳两块,皇后娘娘手中为阴,凡是容三公子名下产业见之,尊二东家。
阳玉佩是主,尊东家。
但下面的人不是只认玉佩不认人,只是拥有玉佩者掌话语权,容轻澈这个东家不在,就得听手握玉佩之人的。
这是偌大家业都有她一份了。
许玉冉心里胀胀的。
木芍心里酸酸的,就这块玉佩到各个店子去不得通通白拿,要拿多少拿多少,包括钱庄,想取多少取多少。
“公子一视家人如命,二视钱财为命,红蕖,公子半条命在你手里。”
许玉冉摸着玉佩,逐渐淡定:“我连人带心都在他手里。”
木芍噎了一下,想了想说:“没看出来,我估计公子也没怎么看出来。”
许玉冉狐疑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木芍点头。
许玉冉陷入沉思。
再见到容轻澈时,她直言:“你看不出我心悦于你吗?”
容轻澈愣在原地,手里勾着的一坛好酒差点脱手。
他本来还想借着点酒意问问许玉冉心底怎么想的,还没开始呢,对方已经自曝。
心脏瞬间被填满。
“现在知道了。”他走过去时觉得双脚像在踩棉花,轻飘飘的。
容轻澈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侧头亲在她的玉颈上,亲了好几下。
许玉冉被迫仰着脖子。
“从前看不出来,你和我说说,冉冉。”容轻澈松开她,没忘记手里提着的一坛酒,打算继续自己的计划。
不过冉冉的酒量不好,倒一点点就好。
“你方才叫我什么?”
容轻澈被她呆呆的样子逗笑,捏捏她的下巴,故意逗她:“没听见就算了。”
“你再喊一声。”方才那声冉冉,喊得她有点心潮澎湃。
多么亲昵的称呼,没人喊过。
祖母喊她玉冉,爹娘也喊的玉冉,长姐和长兄也是,有时会喊四妹。
唯独没有冉冉。
而且容轻澈不是喊她红蕖,而是许玉冉里的冉冉,也就是说容轻澈完全接受她的身份家世,不泯灭她的过去。
“想听也行,告诉我一件你心悦于我的证明。”容轻澈商人本性,谈起条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知道。
许玉冉抿一口酒:“我只允你近身。”
她一个未出阁的清白女子,要和男子保持距离,然而她纵容了容轻澈一次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