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全就朝众人抱拳,然后走出饭馆,先去饭馆不远处的一个卖毛蛋的小摊上买了几个毛蛋,然后再状似随意地往县衙那边走去。县衙门口有一排官差守着,凶神恶煞,没人敢靠近。
但是旁边的布告栏前却围了七八个人在那里看热闹,好像有什么新鲜事。
这新鲜事,自然就是那份通缉令了。
杨家全深吸口气,就朝着布告栏处走去。
他没有带斗笠,反正已经易了容,就这样过去看,挤在人群中应该没人会留意,但是带了斗笠的话,反而会有人注意。毕竟,没有人会想到通缉犯会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县衙门前晃悠。
果然,没有人留意他,而是都在讨论着通缉令的内容。
杨家全随着人群不动神色地往前挤,很快就看到了黄布上写的通缉令内容,顿时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通缉令上,他们这五户人家所有人,大到老人家,小到襁褓中的婴儿,名字全都在上面。
“通缉,云田村村民五户,三十二口,劫杀同村乡人老少共计十三口,潜逃在外。其恶行令人发指,天理难容,特此通缉,姓名,相貌特征如下,诏天下有能告杀人者,赏钱五十两,有能提供线索者,赏钱五两至二十两。”
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紧紧地捏起,指甲嵌进了肉里也没发觉。
果然,县令真的把村人的死都栽赃到了他们头上,而且
大人小孩一个都不放过,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狗官,丧尽天良,蛇蝎心肠!可恶,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只不过,通缉令只有姓名,年龄和籍贯,并没有画像,因为他们是籍籍无名之辈,官府并没有登记他们的样貌,而且告状的人也形容不清楚,官差过来抓人也没有找到。
虽然有一些外貌特征,但是却平平无奇,一些痣啊什么的,只要稍加修饰,根本发现不了。
这样的话,只要不是熟人告密,再加上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官差就很难找到他们。
反正他们也是要走了的,只是这样走,跟自己清清白白地走,却是完全不一样。
难道,他们这辈子就只能隐姓埋名,屈辱地背负着骂名,提心吊胆地活着吗?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孩子这么活着,也不容许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而让他们这些无辜的人背负骂名。
这时,周围人的议论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呵,杀人嫌疑犯有这么多人啊,还有老人孩子,我觉得他们村应该是分成了两派,其中一派把另一派杀了。”
“你这个猜测很有道理,应该是打群架,反正都要逃荒走了,所幸把跟自己做对的那一伙人全杀了。”
“这些人不是普通老百姓吗,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呢,我觉得就是那些江洋大盗也不一定有这种手段,连老人孩子都不放。”
“这很难说,有些人看着老实,但是一
动起歪心思来,简直是令人胆寒,只是可怜了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跟着爹娘刀口舔血。”
“还可怜他们的孩子,那那些被杀了的老人孩子又怎么说?有些人的恶毒是天生的,别看有些只是孩子,他们长大了肯定跟他们爹娘一样恶毒。”
“幸好这伙人已经离开了咱们县,不然的话,这样穷凶极恶的人流窜在外面,我们就是睡觉也睡不好啊。”。
“太可怕了,那这些人到了路上还不比土匪还可怕,要是看上了谁家的粮食和财物,就要杀人越货啊。”
“快点记下这几个人的名字,到时候有线索赶紧报告官差。”
“希望官差能够早点抓到他们,将他们绳之以法,不然那些死的人也太可怜了。”
这时,有一个老汉道:“云田村这些人我也认得不少,上面还有他们村的村长呢,他是一个很和蔼热心肠的人,并不像这种会动手杀人的恶人啊。而且其他几个我也认识,都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为什么他们会杀人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杨家全有些震惊地看向那人。他想起来,这人是村长的好朋友,以前也是云田村的人,后来跟着儿子在县里生活的张老汉,他是认得自己的。
他急忙背过半个身子,生怕被他认出来。
他心中有了一点点暖意,至少还有人觉得这件事可疑,为他们这些人说话。
但是很快就有人反驳张老汉:“知人知面
不知心,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个人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大叔,你可别为他们说好话了,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认为你是他们的同伙,把你也给抓了去拷问,你不得成为他们的替罪羊啊?”
此话一出,张老汉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不,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见过他们几面,跟他们不熟,而且好久没见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