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闹。”云舒不以为然。
红袖满脸不敢置信,“夫人,按照老夫人的秉性,您要是不见她,估计一会又得装病,现在将军回来了,老夫人身边的人免不了又把将军请过来。”
“那正好,就再算算挪用资金的帐!虽然我的钱都用在府内开支,但最开始便表明,各种开销都要过账本,我才入府三个月的时候,她便动了歪心思,长达五年,如今她倒还有理在我这闹。”
红袖垂下头,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夫人如今这般,等同于是跟整个将军府为敌,奴婢怕,到了后边儿,会被更可劲的为难。”
“难道现在事事顺从他们,便不会再被为难么?”
“砰!”云舒话音刚落,房门传来一阵闷响。
紧接着,老夫人叫嚣的声音伴随着急促脚步由远而近,“云舒!你是不是不敢见我?”
云舒半阖眼眸,掩盖杏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坐在软榻上,不动。
绿竹连忙道:“老夫人,奴婢都说了夫人在休息,您这样闯进来,不好吧?”
“睡觉?她还能睡得下去?”老夫人脸色略显狰狞,“云舒,你先说说,为何将账房赶走?没了账房,难不成今后府内的帐由你亲自做?你就算是因为月霜丫头的事情想要置气,也不该这般!”
好一个置气。
云舒睁开眸子,冷笑一声,“瞧老夫人这话说的,账房要是没问题,何故被我赶走?他毕竟也是当年我从娘家带来的人,可错就错在,他竟背着我做了长达五年的假账。”
“你胡说!”也不知是不是心虚,老夫人下意识便否决了她的话,脸色白一块青一块的。
“我胡说?他是我带来的人,去留自然由我决定,可怎么看着,老夫人比我还紧张?他的为人我倒是了解,以前憨厚老实,很实在,不是个会做假账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受人威胁,老夫人如此偏袒他……”
似是急了眼,老夫人连忙将她打断:“云舒,你莫不是觉得我指示他做假账?你也说了,他是你的人,我这个老婆子如何能指示?我只是气在你赶走了账房,府内各种开支怎么办?难道你有更合适的办法?”
“有啊。”云舒红唇微扬,“我觉得方才老夫人说的那个办法就不错,账房的事情,今后由我直接管理,任何人需要用到钱,都需得经过我的直接同意,但凡金额数目不合理,一律驳回!”
“哎呦!”老夫人两眼一翻,又要装着晕过去。
随行丫鬟赶紧搀扶住她。
要是换做以往,云舒肯定也立马关切起来,甚至让人叫大夫,可如今,她就只是冷冷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见她不动,老夫人“哎呦”的声音更高了,生怕云舒是听不到。
可随即,云舒却道:“红袖,我有些渴了,去沏壶茶过来。”
“是,夫人。”
红袖立马出去了。
老夫人又开始捂着头,阵阵低吟:“哎呦,我不行了,这头疼病又犯了。”
几个丫鬟也是司空见惯,配合着装紧张问候。
云舒冷漠的看着几人演戏,忽然牵起唇角,这演的,也不如何,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不一会儿,红袖便把茶水取回来了,看到老夫人还在地上躺着,心里不由得感叹,好歹是将军府老夫人,将军之母,这行径,却堪比街头无赖!
云舒开始喝茶,一口接着一口。
老夫人在地上都躺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仍旧不见云舒有任何反应,自是演不下去了,示意丫鬟把自己搀扶起来。
云舒却忽然惊讶道:“老夫人,您不难受了?我还正思考着,要请谁来帮你治治病呢。”
老夫人沉着脸,她不傻,知道云舒是故意为之,这装病的法子,日后怕是用不得了,不再奏效。
索性,她便直入主题,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舒儿啊!这账房的工作,可不好当,你要亲力亲为的话,怕是得累的不成样子,这样吧,为娘认识一个比较优秀的账房先生,之前那个既然做假账不可信,便再换一个,咱们娘俩虽然今日闹了几场,但毕竟是一家人,为的也都是裴家,犯不着闹到底,撕破脸多难看啊!”
又开始这假惺惺的一出子了。
“撕破脸?”云舒侧过脸,将自己红肿的半张脸呈现出来,“老夫人,咱们不是已经撕破脸了么?”
看着那红肿的脸,老夫人倒吸了口气,这倒不是装的,她之前没仔细观察,没想到老爷子竟会下手这般狠,怪不得云舒怨气重,事事跟她作对。
这会儿,老夫人觉得自己找到了事情的原因,要解决很简单,连忙道:“你知道的,你爹是个粗人,他性子直,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月霜丫头啊,本就怀了悦儿的骨头,你不让她进门,本就不对,这事儿咱们都有错,但我们错的多,你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我让人把你爹叫过来,让他给你道个歉,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