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分配难，知青办直接把下乡通知送到楚家。
“老楚，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们家四子一女，一个都没有下乡这怎么行？决定好了，九月出发，可以先挑个好地方。”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全家老少，集体开会。
“前天知青办的人找上门，说我们家必须有一个下乡名额，三天内上报。”
“这个下乡名额，给谁合适，大家可以商量一下。”
楚家现无工作者，二子一女，必须要送一个下乡。
楚向南和楚向北骨折未好，按理送下乡的只能是楚娇娇。
可这个世界不按理，往往按情！
楚向南也被抱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眼神阴郁地看着众人。
他觉得怎么都不会是他，他生活都不能自理，下乡干啥。
楚今夏笑吟吟地看着楚向南，下乡有个惯例，从来都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去。
哪怕你腿断了也没用。
楚向北肋骨断了，年纪才十五，还在读书。
楚娇娇年纪适中，但她是楚老爷子的心尖宝。
楚娇娇更是急得眼泪汪。
她不愿意下乡。
所有的人都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楚娇娇。
只有楚向北愤愤不平地：“我觉得夏夏姐最合适？”
楚今夏笑眯眯的，“我是乡下人啊怎么下乡，你真是蠢货！”
楚向北道：“那把你的户口先办到城里，再下乡。”
楚今夏开开心心的争着玩，“我下乡爷爷缺血怎么办，你是觉得老头子可以死了，只要你和你的宝贝娇娇姐没事就行。”
“我没有。”楚向北理所当然地道：“你可以每隔半年请假回来一次献血？”
楚今夏气笑了，懒得和他吵，她轻松自然的态度，表明她根本不把自己算成楚家人。
楚家敢算计她，她就不可能给楚老爷子献血。
这个丫头心太毒，没把楚老爷子的命放在眼里，这是楚家人的共识。
但怎么办呢？
说也说不过她，一说到不想听的，她就敢立刻发疯撒泼，搞得满城风雨。
打也打不过她，心狠手辣，一个来月，把楚家多少人都打伤打残气住院。
楚老爷子眼神看向楚今夏，又收了回来。
这个小祖宗送下去，再想吸她的血，就千难万难。
更何况他们一直拖着没给办户口，现在想赶紧办上户口再下乡，楚今夏又不是没长嘴。
楚老爷子最终还是看向楚向南：“你是哥哥。”
楚向南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腿断了，是残废，永远站不起来的残废！”
他哪怕想要给楚今夏添堵都做不到，只能每天躺在窗边，傻子一样的看向窗外发呆。
右腿完全使唤不上一点儿劲，就算有拐，也只能拄着走几步，连上厕所都为难。
这样的残废，下乡做什么？
“家里只有你们三个孩子，你不去，谁去？”
楚向南没办法，“娇娇你先下去半年，家里一定把你活动回来。我和向北确实是身体不适合，不然我早去了。”
楚娇娇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楚向北。
楚向北不可思议地道：“娇娇是女孩子，你让她下乡，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那不然你去！”楚向南道：“我这个腿，哪怕是在乡下断地都得送回城，我想下乡，人家都不容许。”
“我去就我去！”楚向北嘴硬。
一个多月，他的身体恢复再快骨头也没有恢复，至少得再静休一个多月。
但现在，他至少能下地，能走能动，生活能自理，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比楚向南好些。
但楚向南最多残废，楚向北再折腾搞不好二次骨折，在乡下是会死人的。
楚老爷子道，“向南你柱拐能走了，知青办只要名额够，也不会盯着你的腿不放的。你放心，你在乡下不用上工，我们给的钱足够你生活，只要坚持半年，我们会把你病退回城，不耽误你成家找工作。”
楚向南眼睛发红：“我连上厕所都要人帮忙，一路颠簸到乡下命就没了。”
楚老爷子道，“你现在没有工作，过二个月病好了又能做什么呢？不如到乡下发挥作用，你放心我会找车送你去乡下，绝不会让你再次受伤。”
楚向南心里升腾起一丝怒意，工作没了腿没了，现在自己没有任何价值了。
他撕破脸：“我不去，娇娇你怎么说，我可是为你受伤的。”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还是看向楚娇娇。
实在没有办法。
楚老爷子看向他的心尖尖：“娇娇……”
楚娇娇哭泣：“爷爷，你别说了，我愿意！只要哥哥弟弟们好，我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