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芳只感觉站在王癞子身边的每个瞬间都让她毛骨悚然。
她想站起来,想怒骂,但胃里的翻腾感让她喉咙阻哽,根本说不出话来。
愤怒,怨恨,各种情绪将她淹没,一个念头从心底冒出来:杀了他,杀了王癞子!
杀意一旦冒出,怎么都压不下去,她红着眼,望向王癞子的心脏。
手上的不应该是棍子,应该是刀,这样她就能剜出王癞子的心!
这一瞬,她突然想到胡婶子当时问她那一句——够吗?
她现在明白了,不,不够,远远不够!
王癞子这个恶心的畜生,被万箭穿心,被千刀万剐都不够!
强撑着颤抖的身体,赵春芳杀心已定,她跌跌撞撞冲出院门。
一路朝着远处奔去。
现在这年景,估计只有族长村长之类的富裕人家有耗子药备着。
离她家最近的就是族长家,她要去讨一包耗子药,回来毒死王癞子,然后用菜刀狠狠的把他胸膛肚子刨开,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软心肠!
不,可能不是没有,而是根本长了一副畜生心肠!
漆黑的夜遮掩住她的身影,王癞子本被那怨恨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见赵春芳转头跑了,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作为上位者的掌控感才又回来。
他低低唾骂一句贱人,抬起脚步就要追出去。
却被王老太拦住。
“王癞子,你想不想让你媳妇彻底打消和离的念头?”王老太压下心里挨那一巴掌愤怒,不怀好意的问道。
王癞子抬手推搡:“死老太婆,拦着我干啥,要不是你多嘴,赵春芳她敢跟我这么闹嘛?”
“你个老不死的,现在还跳出来,我看你是还想挨巴掌!”
王老太被推得踉跄一步,看着他举起手臂准备打她,连忙摆手,赶紧道:“你别动手,听我说完!”
“我这不是怕你追上去吃亏吗,你别忘了,她手上可有胡娟给的黑棍!”
王癞子这才放下手,从鼻孔里闷出一身哼来,叉着腰怒骂:“胡娟那个死贱人,上次把老子打得差点没缓过来,这回还敢挑唆老子女人,妈的,臭娘们儿,要让我逮着机会,我弄不死她!”
王老太听到王癞子的话,满意的点头,露出一个笑,迎合道:“是啊,若不是胡娟那贱货给她当靠山,赵春芳敢跟你闹和离吗?”
“你婆娘就是跟胡娟那贱人混得飘了,忘了本,才敢跟你叫板,若搁以前,你几巴掌下去,赵春芳哪儿敢吱声!”
王癞子深以为然,不住的点头,女人就该每天在家里圈着,不然,一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
他当时就不该同意赵春芳出去干活!
王老太见他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得意一笑,随即压低声音,缓缓挑唆道。
“我也恨急了胡娟那个搅家精,不如这样,咱们两家联手,先把胡娟处置掉,你只要给她下毒,把那女人弄死了,赵春芳没了靠山,自然乖乖跟你回家!”
王癞子被酒精荼毒的脑子思考许久,觉得这法子确实可以!
赵春芳就是因为有胡娟做靠山才敢跟他较劲,若没了靠山,她拿什么跟自己斗?
不过他有个疑问:“为啥要我去下毒?被发现咋办?”
王老太连忙讨好道:“放心,到时候有我给你做假证,谁都查不到你!”
王癞子点点头,也是,但下一秒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戒备的反问:“那药你去下,我给你作证,反正查不到。”
王老太笑脸一僵,心想,坏了,难道是被识破了?
“我老胳膊老腿的,手脚不灵光,容易被发现。”
接着就听王癞子皱眉立刻道:“我看你是不想掏钱买耗子药吧!要让我去也行,但得你买药!”
王老太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答应。
几文钱而已,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到时候胡娟一家死绝了,她就把事儿都推到王癞子身上,让王癞子当替罪羊!
作证?作个屁证!
敢打老婆子我的耳光,我让拿你的命还!
王癞子当即自信满满应道:“胡娟那女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自家好好的日子不过,闹得我家里翻了天,老子弄死她又如何?”
“下毒的事儿就交给我!看我怎么弄死那女人!”
王老太低低的嗯了声,心里痛快极了。
原本她都要气死了,今天大郎从镇上回来,对着她就是一顿骂,说都是因为她,胡娟才把摊子给了三房,不带大房挣钱!
被儿子这样骂,王老太又恐慌,又痛恨!
都怪胡娟那贱人,若不是她挑唆,大儿和老三怎么可能跟她离心!
对,都是胡娟的错!
好在老天有眼,胡娟不光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