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下午,忙活了半天的胡娟刚准备躺炕上眯会。
门外突然哄闹起来。
刚歇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胡娟郁闷至极,冲出屋子想看看到底谁没事跑她家门口闹腾!
“奶,你跑我家门口嚎嚷干啥,咱们两家都分家了,你就是有事也该去找大伯和你宝贝的三个大孙子!”大丫冷着一张脸,没好气道。
王老太一拍大腿,开始嚎丧:“我可怜的二儿子呦,短命早死不说,娶了个婆娘还是败家精,竟拿着我儿的卖命钱去镇上做劳什子的生意~”
“我这个做婆母的,怕她败光了钱财,上门劝还被赔钱货孙女拦在家门口不让进,母女几个都是搅家精,我们老王家咋就娶了她进门哟~”
胡娟都气笑了。
这都几千年了,王老太这话咋跟她奶骂她妈时说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从古至今,婆婆嚎丧还有基因传承?
二丫软软开口:“奶,我娘刚从镇上摆摊回来,正歇着呢,你别叫这么大声吵我娘睡觉……”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老太打断了,只听她用比刚才高一倍的声音嚎啕:“我命苦的儿子啊,死了没半年,娶的媳妇就敢不敬你娘,生的闺女就敢不孝亲奶啊——!”
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李香草听到动静都出来了,看见婆母闹事,瞬间黑了脸:“婆母,咱们都分家了……”
“分家咋了,分家就能不认我这个婆母了?”
“你把三郎从地里叫回来问问他还认不认我这个娘,我还没说你呢,跟你二婶一起做生意,丢不丢人你们俩!”
王老太还欲继续骂。
“干什么干什么,你儿子刚死都没见你哭这么大声,咋,知道我睡觉你就嚎个没完了,婆母你是故意的吗?”
“况且都分家了,我出去摆个摊挣个吃饭钱关你啥事,你还管到我家门口了!”胡娟也大声嚷嚷,打断王老太婆的嚎丧声。
王老太没想到她大咧咧承认了,士农工商,最低贱的就是商,像她这样要脸的人家一般都避讳。
她气得脸红脖子粗,老半天才缓过劲指着胡娟骂:“你不要脸了,干个贱商的行当,败坏我老王家的名声你还有理了!”
“村里吃不起饭的人家才去经商呢,你还觉得很德行是不是?”
“啊对对对,我们是吃不起饭,我们是丢老王家人了,婆母你给我钱吃饭啊,你只要给,我立马不做生意。”胡娟往门框上一靠,扣着指甲漫不经心道。
“弟妹,你这话就说错了,都分家了,咋还好意思让婆母管你们呢?”张彩云不乐意道。
胡娟瞥她一眼,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呢。
她这个大嫂跟大哥是一丘之貉,心里的算盘响着呢,你看,一听她跟婆母要钱,就急急忙忙跳出来了,好像要的不是王老太的银子,而是她的银子。
胡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是呀,都分家了,咋还好意思管我们呢?”
张彩云脸顿时黑了。
王老太脸色也不咋好看:“你是我儿媳妇,就算我儿死了,你生是我们王家的人,死也是我们王家的鬼,我是你婆母,凭啥还管不了个你们了?”
“分个家你还想掀翻天,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王家谁做主!”
说着撸起袖子朝她走来,大丫二丫害怕得直发抖,以往奶这样时,打她们打的可痛了,回忆起曾经的被黑暗笼罩的童年,两个孩子面色惨白,但即便如此,也勇敢的挡在胡娟身前。
注意到两个孩子情绪不对,她一手拽一个,把孩子们牢牢护在身后,仰着头高声道:“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婆罢了,有啥好怕的,你们俩看好了,娘今天教你们一招擒拿手!”
接着像要证明说的话一样,面对来势汹汹的王老太,胡娟不闪不避,反而迎面而上。
王老太见状,怒气更甚,抬起手就冲着胡娟的脸颊呼去。
胡娟轻蔑一笑,抬手抓住王老太挥过来的胳膊肘,手上一用劲,王老太立刻龇牙咧嘴,再用力一掰,轻轻松松就把人制住了。
念在老人身子骨松,怕被讹上,胡娟也没多用力。
即便如此,王老太也疼得脸色扭曲,命令道:“疼疼疼,松开,给我松开!”
张彩云见状立刻大喊一声:“娘!”
喊得中气十足,正准备冲上前来帮助王老太,可没等抬腿,冷不丁对上胡娟发寒的双眼,顿感血液倒流,整个人都冷了下来,讪讪低下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别说帮忙了,就是连靠近她都不敢。
王老太此刻已经疼得浑身发抖,求饶道:“娟儿,松开娘,松开。”
她现在才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这个二儿媳变了,不再懦弱无刚,反而变得极其不好相与。
尤其动手时那干净利落的身手,还有眼里那股恶气,如果她真把那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