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草浑身颤抖,压着嗓子问:“二嫂你说请我做帮工,每天晌午跟着你去镇上洗碗就给二十文?”
整整二十文啊!
要知道自家儿子每次生病,一副药就要二十文,她一个农村妇人,啥也不会,跟着去洗最多两个时辰的碗就能把药钱赚回来?
李香草热泪盈眶,她认为胡娟是可怜她们一家,找了个借口帮衬她。
但每天二十文钱,要是掏不起这个钱,二嫂估计也不会提这事,看来摆摊确实赚钱,二嫂也确实想拽她们三房一把。
至于转让,她是个有良心的人,绝不会贪二嫂的摊子。
“就是二十文,虽然不像抗沙包那么累,但刷碗也是劳力活,有时候忙不过来,还得麻烦你打包招呼人,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轻松,你拿着不亏心。”
“转让摊子也不是空口白话,我打算等把摊子上吃食的名号打出来,就盘个小铺面或者跟酒楼合作,小摊自然就空下来了,念着咱们两家关系近,喜妹还没出嫁,四顺花销又大,你和三弟身上担子重,我才有转租给你们的打算。”胡娟思虑周全,讲话合乎情理。
李香草前面啥都没听进去,只听进去他家担子重,二嫂想帮她。
她心里对胡娟的感激又深了几重,握紧手感激道:“二嫂,我和三郎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四顺一年吃药得二两银子,喜妹最多还有四年出嫁,置办嫁妆至少得五两,这样匀下来一年至少得余三两银子才行。
每天赚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六钱,出去大年节假,一年估计能赚六两银子,有了这笔钱,家里就能吃上鸡蛋荤腥,也能攒下家当,四顺的身体就能补起来,喜妹出嫁时她也有底气给女儿全村最好的嫁妆!
就因为她娘家穷,到老王家的时候没带嫁妆,王老太这些年没少借此磋磨她,她一定要给女儿攒足够的嫁妆,让女儿去了婆家也能挺直腰板,不走自己的老路!
“用不着感谢,你也是干活挣钱,咱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明儿我来叫你,咱们得提前出发,赶在饭点前摆好摊子,家里的事你得提前做。”胡娟提醒道。
李香草嘴里想答应,目光看向里屋时,又有些犹豫,四顺还病着,家里的活交给喜妹一个孩子做,她不忍心。
屋里的王三郎和喜妹迟迟没听到李香草的答应声,急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
“娘,你放心去吧,家里的活计我都能做,小弟也有我照顾呢!”喜娘连忙说。
“还有我,我给地里浇完水就回来照看家。”王三郎也赶紧道,他不兴大哥那套男人就是天的说法,他努力种地,是为了挣钱,为了妻儿老小。
如今媳妇比他能挣钱,没空照顾家里,他就得补上,夫妻俩谁主外谁主内对他来说不重要。
见女儿丈夫都支持她,李香草心里有底,点头答应道:“嫂子,我没问题,明儿我晨时就能去,用我提前过去做吃食嘛?”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捂住嘴,发现不对,二嫂做吃食用的是秘方,她这话说得,像要偷学人家的方子一样。
连忙摆手,紧张不安地解释:“二嫂,我不是想偷学你的秘方,我就是怕你切菜揉面啥的忙不过来!”
胡娟当然没有多想:“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得卤下水,下水那东西确实不好洗,你下午要是得空,去我那洗下水吧,工钱就算十文怎么样?”
李香草松了口气,连忙道:“洗猪下水咋还能要钱呢,已经算进我每日二十文的工钱里了!”
胡娟不行,她盘算过,平日她自己可以洗十斤左右,今天属于例外,买了二十斤猪下水,才要人帮忙,以后不一定天天要李香草来洗。
所以算额外加班,得给加班费。
就算以后都得请李香草洗猪下水,那她肯定卖得多,赚得也多,多给十文辛苦费也无妨,她只想做商贩,并不想做压榨劳苦群众的资本家。
李香草一家当然没意见,千恩万谢将胡娟送出门,关上堂屋门后,李香草捂着脸哽咽:“孩儿他爹,你说二嫂这么帮我们,以后咱们咋报答她才还得清这份大恩呀!”
她自认没做过亏心事,却碰上这样一个婆家,女儿从小被奶奶嫌弃,被堂哥欺负,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又被大哥大嫂害得险些没活下来。
他们夫妻俩更是眼睛一睁就忙着干活,五亩地的活计,不在抢收时几乎都得他们两口子做。
辛辛苦苦半辈子,从未想过有贵人能帮他们一把逃离虎狼窝,过上好日子!
“娘,别想了,二婶帮咱肯定也没图谋咱们回报,咱们只要踏踏实实跟着二婶挣钱摆摊,不拖二婶后腿就行!”
李香草回神,点头念叨:“喜妹说得对,你二婶肯定也没指望咱家给她挣金拿银的,最多指望娘能给她洗干净碗,招待好食客,干活麻利点。”
“以往村里人都说你二婶是个糊涂蛋,拎不清,连自己姑娘都护不住,如今看来你二婶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