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娟美美的想着未来,另一边王家六人人手捧着碗,围着桌子低头吃饭。
原本应该放在桌上的陶罐和菜盆已经被胡娟李香草拿走了,只有一个大铁锅,煮了一锅菽饭和着野菜干,孤零零摆在桌上。
在镇上玩了一天的王大郎赶回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锅不是猪食,胜似猪食的糊糊。
向王老太抱怨:“娘,今晚吃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喂猪都嫌恶心,还有,咋就突然分家了,我老大都没点头,咋能让他们分家出去单过!”
分出去老二一家也就算了,毕竟没人能下地,但老三一家怎么也分出去了,以后地里的活计不都得他干嘛?
王老太没说话,看着这锅猪食也在生闷气,紧皱的眉头都能掐死一只苍蝇,不明不白的瞥了一眼张彩云。
王大郎立刻看向张彩云:“还有你,做个饭都做不好,下午你不也在家嘛,他们闹的时候你也不拦着点!”
大丫二丫一走,晚饭是张氏做的,家里就剩一个大铁锅,猪油还被拿走了,她自从嫁进来生了儿子就没做过饭,倒腾半天也就端上来这一锅能吃的。
被质问也是一肚子火气:“嚷啥嚷,家里啥都没有,我能给你们做出花儿来吗?”
“高粱面全让拿走了,猪油也没有,熬粥的陶罐,装菜的菜盆都没给咱们留下,家里现在除了糠麸就是碎豆子,野菜干,再加一个大铁锅,穷得啥都没有,还想吃满汉全席,做什么白日梦呢,不吃就滚!”
王大郎被怼得没话说,低头扒拉了一口粥,连点咸味都没有,难喝得眉头一皱,把碗一摔:“那盐巴呢,盐也没留下?”
“你啥也干不了,为啥要把能干活的老二一家分出去,你看看你做的饭,谁能吃进去!”
张彩云不乐意了:“难吃你别吃,等老大娶了媳妇让老大媳妇做不就得了,摔什么碗呀!”
“我是怪你做饭难吃嘛,我是说家里的家当被分走,活计没人干还不都得咱俩做,老二一家分出去就算了,毕竟赚不来银子,养着也是浪费钱!”
“但老三一家伺候着地呢,家里全靠老三赚银子,你让他们分出去,以后你管地里的活计吗?”
王大郎气得脸红脖子粗。
张彩云也生气,地里的活是活,家里的活就不是了?
老二一家分出去,家里的破事都不得她干,整得好像她占啥便宜了一样!
要不是拦不住谁愿意分家,死老太婆早早拿出银子来胡娟会闹这一出吗?
想到这一茬,她瞟了一眼王老太,阴阳怪气:“要不是娘不乐意拿钱出来,非要卖了大丫二丫,咱能分家吗?”
王大郎也瞟向王老太,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娘,你还有体己钱?”
本来皱眉扒拉着菽饭的王老太一听大儿子这就惦记上自己的棺材本了,当下黑了脸。
她啪一摔筷子:“没有没有,钱早给你吃光了,老娘我养你养这么些年,你当你喝西北风长大的啊!”
“现在你有老婆有地还有仨儿子,不想着自己挣钱养家,反倒跟老娘张嘴要钱,一分都没有,自己想法子挣去吧!”
王大郎脸色难看。
只是问一嘴而已,咋这么大反应。
娘肯定有银子就不想给他使,还想让他白养老,真是想得美!
但为了银子,还是没有冲王老太发火,而是看向张彩云出气:“分家的时候也不知道看着,你瞧瞧,让二房三房拿走多少家当!”
“房子本该就是我的,他们生在我后头,家当注定没他们的份!”
“粮食咋能让他们分走十袋,咱家虽然一共三十袋粮,可一袋粮最多也就够咱家六口人吃半个月,剩下二十袋能够咱们吃多久,要我说给他们五袋都算多了!”
“地都让分走了三亩,咱家一共才五亩,你应该将娘那一份单独留出来再给她们分,这样做老二老三最多只能分走两亩地。”
“还有公中的银子,也不懂藏一些,一共十九两银子都拿出去了,这就算了,居然还叫二房把老二的赔偿银子拿走了,整整三两,现在咱家六口人一共才六两多的银子,刚够给老大说亲!”
王大宝赞同的点点头:“还是爹算的明白!”
“早知道定要拖到爹回来再分家,我们当时被村长和太爷唬住了,不然二婶三婶怎么也拿不走那么多东西。”
张彩云被骂本来还挺生气,这样一听,也有些心疼。
早知道等当家的回来再分,二房还牵走了家里的耕牛,虽然那头牛老了,但一只老牛都要三两银子!
王二树王三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生成老大就能霸占全家?
如果真按他们爹这样分,二婶三叔两家哪还有活路?
而他们的大哥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两人不约而同渗出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