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晚愣了下,接过沈川递来的卡。
她隔着车窗,看向不远处傅云商书房的方向。
记忆里,从小到大她跟傅云商的交集并不多,但每次都令她印象深刻。
傅家在傅云商这辈总共三个孩子,徐南鹤的妈妈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长姐,常年在海外经营生意不回来,傅云商作为傅家老爷子四十多岁老来得子最小的儿子,从小就被惯得无法无天。
傅家是几百年的望族世家,占地千亩的熙园也不过是傅家产业中小小一部分。
尤其,早年间傅家上几辈是受了荫封做过王爷的,到了傅云商这代,已经是三代单传,加上他被宠得性格乖张,行事不羁,所以圈子里都称他为“小王爷”。
他是她的长辈,又曾在她的面前打过徐南鹤,徐南鹤怕他,所以秦不晚也有些怕他。
谁知,今天这个在外风评很差令她发怵的长辈,却是唯一给予她信任和尊重的人。
傅云商……似乎也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她捏紧了手上的卡,朝沈川轻声回道:“麻烦,帮我谢谢舅舅。”
沈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秦不晚,欲言又止。
半晌,回道:“好的,知道了。”
其实今天她掉进湖里就是傅云商救的,但傅云商不让说,所以他不能说。
至少目前秦不晚还是徐南鹤的未婚妻,做舅舅的,自然要避嫌,秦不晚已经很苦了,不能再让她的名声受累,雪上加霜。
车子调转车头离开时,雪下得愈发大了。
傅云商隔着窗户看着车灯消失在拐角处,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他瞄了眼,拿起送到耳边。
“……你吩咐的?确定要这样做?”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诧异。
“我说的,哪间医院敢接诊秦知语,明天开始就不用干了。”傅云商面无表情淡淡回道。
“秦家小公主是哪儿得罪到你了,今天不还去你们熙园吃饭了吗?”对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八卦:“还是秦朗这老头惹到你了?他大女儿可是你外甥媳妇啊!”
“你猜。”傅云商说完,便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了一旁沙发上。
正要离开,他眼角余光瞥见地毯上有一枚翡翠戒指。
有些眼熟,他俯身拾起看了眼,应该是秦不晚脱衣服时不小心掉的。
她穷到连三十万都要开口问他借,都舍不得卖掉这戒指,可见这戒指对她来说,肯定很重要。
……
秦不晚到医院时,已经不早了,军区医院的宵禁比别处医院更早,住院楼里的灯都灭了。
她用手机打着手电筒,从安全楼道爬到了六楼。
正要进去,手电的光扫到了角落里站着的一个人,饶是再大的胆子,她也吓得一个哆嗦。
“我。”对方低声开口道。
秦不晚听到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皱眉。
楼道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她盯着对方指尖那若隐似现的一点红光,眉头皱得更深。
她抬起手电,直接照向徐南鹤的眼睛,嘲讽道:“还以为是鬼。”
徐南鹤下意识抬手挡眼睛。
“还不如撞到鬼。”秦不晚继续道。
说罢,绕过安全通道门前的徐南鹤,径直往病房方向走去。
经过徐南鹤身边时,他一把扣住了秦不晚的手腕。
秦不晚用力扭了一把,没能挣脱。
“放手,不然我叫了。”她回头盯住了徐南鹤。
她的眼神冰冷得可怕,就像她的手一样冷。
在这个地方,徐南鹤不敢放肆。
徐南鹤却没有松手。
“不晚,不要再胡闹。”徐南鹤朝她微微皱眉道。
他等了她几个小时,他不知道她去了哪,他以为她自己去医院了,所有的医院他都已经问遍,学校宿舍他也去了,都不见秦不晚的踪影。
“我胡闹?”秦不晚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原来在他眼里,她摔进湖里差点儿淹死,不过就是胡闹就是个儿戏。
“如果今天掉进湖里的是秦知语,你还会说这是胡闹?”她反问。
只问出口半秒,她便撇着嘴道:“算了,不重要。”
她吃饱了撑的,才会今天去熙园自取其辱。
不过如果不是今天被秦知语设计,她也不会知道,原来徐南鹤对秦知语已经爱到死去活来了,为了秦知语,甚至敢跟他最怕的傅云商对着干。
徐南鹤看着她,道:“知语她……”
“啪!”刚说了两个字,秦不晚一巴掌甩了过去。
“不好意思,徐先生,这巴掌白天忘记还你。”秦不晚甩了甩手,道。
徐南鹤脸上登时红肿起一大片。
也许是这声“徐先生”刺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