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卿闪躲了眼神,确实是他算计她了。
可他却又坚定起来。
是自己对不起她,没圆房是事实,若她想说,他也就只能受着了!
“你若是想说便说吧。”
这会换谢雨芙一愣。
他不在乎?
原来将父母接过来,是想将她们一家人拿捏了去,就算说出没圆房这事他也不怕,那一会是不是他母亲又要过来指指点点给她立规矩?难道还要当着她父母的面吗?
谢雨芙恼怒道。
“赵彦卿你别太过分了!”
赵彦卿根本不懂,自己哪里过分了?什么都依着她还过分?他只是不想昧着良心写和离书,叫她后半辈子受苦,自己后半辈子愧疚。
谢大人夫妇眼见小两口叽叽嚓嚓不知在说什么,对视一眼,都很开心。
小夫妻不就是如此?
外头风言风语的,说郭大娘子如何欺负自家女儿,但其实只要有丈夫疼着护着,也算是好姻缘,毕竟老的总归要死,他们两口子才是要过一辈子的。
谢大人道。
“芙儿,你凡事多听逸尘的话,他比你见多识广。”
谢雨芙更气了,刚想回话,却听赵彦卿道。
“岳父大人,小胥以为,夫妻之间应当凡事有商有量,我自然有些地方是比娘子见识多些,但娘子从小饱读诗书,也不见得比我差。”
他说的是真心话,岳父岳母本就喜欢他,听闻此话更是觉得女儿嫁对了人。
“哈哈哈哈,说的对,说的对。”
四个人三个眉开眼笑,只有谢雨芙脸色不悦。
真没看出来,赵彦卿还挺会演的。
他怎么能如此欺负人!
又聊了一会儿,赵彦卿安排席面,拿出深藏多年的好酒,跟岳父谢大人把酒言欢,席面热闹,翁婿二人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你来我往对对子、作诗,引经据典,都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谢雨芙走也走不了,只能看他演,娘亲来到身边为她夹菜,忽地问道。
“芙儿,你跟娘说句实话,成婚这么多年,为何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也不是头一回问了,爹娘怕她在赵家站不住脚,总是嘱咐要尽快生个孩子,可是一等就是几年。
后来谢夫人吃斋念佛舍香油钱,每次都跟女儿许愿要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有一回做梦,佛祖派来个罗汉,跟她说时机未到。
她从此没再催了,可是这一等又是几年,她们是真的着急。
母亲的目光温暖又慈爱,谢雨芙鼻子一酸,就想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同她说。
可她还是止住了。
赵彦卿朝她看来,眼见的她眼眶通红。
“你怎么了?”
谢雨芙擦擦眼泪别过脸去,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了,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岳父岳母都来劝。
赵彦卿一咬牙。
“你就实话说了吧,不必替我遮掩!”
谢家三口人都朝他看过来。
谢大人夫妇面露不解,谢雨芙却一脸震惊。
他大费周章又是请人来,又是摆筵席,不就是为了替自己遮掩丑事,怕连累他赵家的面子吗?
他都装了那么久,现在怎么不装了?
赵彦卿话已出口也不准备收回,也没什么可后悔,索性来到谢雨芙面前。
“说了吧,这些委屈你本不该受的,都是我的错。”
谢大人夫妇越发不解。
“逸尘啊,小两口拌嘴都是再平常不过,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别往心里去。”
“是啊,芙儿年纪小些,不懂事,你多担待她。”
他们越劝赵彦卿越难受,连日来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堵在胸口。
脱口而出。
“雨芙和我……”
忽地,他嘴巴被谢雨芙堵上,后半句无法出口。
谢雨芙回头看着自己爹娘道。
“他喝多了,爹爹你就别灌他酒了,明日还要上朝呢。”
赵彦卿蹙着眉,眼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让他说。
又对爹娘道:“女儿方才哭是因为许久没见到爹娘高兴,不是为别的。”
谢大人夫妇又不傻,小两口明显有事,不过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就也没往心里去。
“这么晚了,那你快扶逸尘回去休息,别误了明日早朝。”
“是。”
谢雨芙扶着赵彦卿往回走。
之所以这些年隐忍,也不和父母说没圆房的事,全是因为父亲在朝堂上要靠赵荣提携,她怕没了这个靠山父亲会被人穿小鞋。
再加上她也不打算再嫁人,只等赵彦卿或休妻或和离,她好脱了这火坑去,也不会连累家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