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锁着宋知组胳膊的昝喜川这才放下了手,暗暗的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我则不动声色的望向脸色黑的吓人的宋知组颔首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等到下午,那小药丸势必会让你产生一种浑身犹如蚂蚁在爬的触感,七天之内,每天的症状都会加重,直到第七天,你会感觉到甚至你的灵魂会在痒······”
宋知组紧咬着牙关,当即打断了我的话:“够了!程逢九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能够成就我宋家的大业,别说是我这条命,就算万劫不复又又何妨?你真以为我宋知组是人吓大的?”
我朝她摊了摊手,微笑着道:“当然,你是有权利放弃治疗的,这一点我自然没办法阻止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得拿你与宋朝做一笔交易,我得把我那些兄弟以及我大伯的遗体给换回来,所以,就先委屈宋阿姨你了。”
说完,我也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便给一旁的昝喜川使了个眼神,后者直接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将人带走了。
我轻叹了口气,这才扭头望向大哥他们,当即开口道:“其实······”
大哥抬起手朝我摆了摆阻止了我的接下来的话:“九儿,别说了,那明显就是宋知组的挑拨离间,即便你有未仆先知的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想你大伯也不会怪你,我们更不会怪你,九儿,你要记住,我们是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们绝对不可能做任何坑害亲人的事情,起码这种事情在咱们老程家是不会发生的,否则,他将不配这个姓氏。”
大哥的这番话触动了我,或许也是从这一刻,我开始有了家族的归属感,事实上,在此之前家族这个词汇于我而言只是程家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辈分之间,邻里之间以及正月里串串门,哪家办红白喜事的时候去凑凑热闹帮帮忙,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家族,代表着是一群拥有血脉相乘血浓于水的亲情,而这种亲情,虽然会因为某一小嘬人掺入了杂质,但这并不能改变,我们拥有同一个祖先体内的血脉。
走出房间时,门外聚集了不少警察,殷汉正与他们交涉着,我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我只想回家,回到那个再也不会有人给我开门的家。
踏着清晨的薄雾,徒步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家门口,门口的池塘似乎是因为最近的旱天而几近干涸,以至于露出了儿时曾经因为玩性而丢进去的一些瓶瓶罐罐,此时再见时,却想是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望着斑驳几近腐朽的院门,那一刻,我鼻头一酸,门上虽然没上锁,可我却知道,开门后再也见不到劈柴时叼着旱烟的爸爸以及系着围裙在旁边洗衣物的老妈。
“妈,爸······”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会在心里面呐喊一声。
然而,我所看到的不过是满院的荒草以及发黄的木门上泛白的对联。
父母在而不远游,我的父母又在哪里。
我蹲在地上,拔掉了脚前的一株野草,那一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悄然泪下。
一个人的命运或多舛或精彩,我们不甘心平凡,可我们同样不愿意忍受孤独,如果两者可以取舍,我想,平凡的与家人度过一生,哪怕这一生默默无闻,哪怕这一生穷困潦倒。
花了半个小时,将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后,我走到大门前,并没有去触碰那把早已经锈迹斑斑的锁,家中所有,都已经成为了我当下仅存念想,我不愿意去打破这种固有,哪怕我清楚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可人不都是这样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一句话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因为人终有一死,可对外界的好奇,以及外界对于你的诱惑似乎在你的眼中比这些更重要,我们习惯去拿一些事业去拿一个奋斗来标榜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否又想过,人的一生究竟能够与父母相处多久?
不要等到遗憾来临的那一刻才想到,人生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会成为你情感中最强的催化剂。
坐在廊檐上一连抽了半包烟,直到昝喜川从门外走了进来,瞧见沉浸在思念中的我,缓缓的坐在了我的身边,从我的烟盒里面抽了一根烟点着,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道:“人生不过一场流水戏,这戏终究会有谢幕的时候,九儿,活好自己,父母才会真正的欣慰。也许,他们此刻都在远方注视着你。别忘了,他们曾经是为谁而活。”
我抬起通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后,侧身朝我家大门方向望去,而后丢掉了烟头,起身走出了院门。
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可怜你是否已成孤儿,仇人更是喜闻乐见你的一切懦弱,从而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拍手称赞,而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一步一步一步的变强,强到你的所有敌人,你的所有仇人闻风丧胆,强到他们为曾经伤害过你而跪地忏悔,这本就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所以,请一定要收起你的所有泪水,你的所有懦弱!
穿过小路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