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高十倍,百倍都不止。但市场不讲道德,它讲的是竞争,墨家集体工厂的确是在高端的产业上占据优势,但这些实打实的数据也告诉了我们在那些竞争激烈的行业,不管是少府工厂,还是墨家的集体工厂都不是私人工厂的对手。”
“当初少府为什么退出纺织业,10年前为什么又退出成衣市场?就是因为竞争不过这些私人的工厂,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私人工厂能杀出来的,每个后面都倒下了几百上千的同行,说他们万里挑一有点过,但千里挑一却一点也不为过,实事求是的讲在这些行业门槛低,竞争积累的行业,不管是少府,还是墨家集体工厂都打不过他们。这点我们是否认不了,数据说明了一切。”
“而一个产业也不是只有高端的部分组成,它的基底是大部分普通的行业。兄弟纺织厂的盈利可以比得上大汉上百家私人纺织厂,但墨家却只拥有一家兄弟纺织厂,私人纺织厂就拥有几万家,这个规模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当墨家能培养出几万家集体纺织厂,这样才有资格说取代这些私人工厂。”
邓通沉默了,这根本不可能,这么多年下来,墨家正式的墨者刚刚超过上万人,见习墨者也只有5万人,哪怕把见习的墨子都加上去,墨家也不可能管几万家集体的作坊。
邓通有的不服气,不理解道:“太上皇为什么不干脆用官营取代这些私人的工厂主,这些人就像是一些劣质的铜币,只要他们在市场就会拉低整个道德的底线,市场上流通的就是这些劣质的铜币了,我们墨家少府的工厂道德底线高,反而很难以扩张,更加难以竞争的过他们。但朝廷完全有能力消灭他们。”
徐凡摇头道:“没有用的,这份调查报告上说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即便有私人工厂竞争,但墨家的集体工厂还是出现人浮于事的情况,要是没有了这些私人的工厂,我敢保证现在人活一世的情况会多十倍,这就是人性,当整个天下都是官营工厂的时候,工厂的工匠就会和朝廷的汉吏一样不断扩张,但这种扩张是不可持续性的,朝廷能以富裕的标准养活几百万工匠和官员,但却不可能以富裕的标准养活几千万工匠和官员,这是现在天下的生产力决定的,现在的科技还不能满足几千万工匠富裕生活条件。”
“即便是短时间达到这种条件,就会带来极其大的反噬,到时候大汉朝廷任何一个高层都都必须做出改变,而吃亏的必然是工匠,因为要收买几十万管理层和收买几千万工匠,这是很容易做出的选择。”
“甚至到时候有人会对工匠说,既然你们不想好好干活,想糊弄,那就让工厂主来管理,让工匠尝尝工厂主的铁拳,所以我一直说工匠应对更加进步,你们高科技领域拼的过这些工厂主,更要在竞争激烈的行业当中也占据压倒性优势,大家都不能小看这一点,这一点可能就是决定世界是属于谁的,墨家带领工匠竞争的过工厂主,天下就是属于工匠的,但要是竞争不过,那么工厂主就有可能成为天下的主人。”
其实就以后世徐凡看到的情况来看,墨家的未来其实很不乐观,不管徐凡愿不愿意承认,在在他了解的时间线内,占据优势的还是工厂主,甚至还出现了究极形态,一个国家成为了一个巨型的工厂,后世的分纷争其实是他们资本之间的内部竞争。
这也是徐凡不反对晁错实验一长制的原因,多准备几条道路,有备无患,总可以多总结几条经验。
方浩道:“我们墨者从不害怕竞争,我们也相信工匠,墨者把工匠当人来看,而那些工厂主却把工匠当牛马来看,我们可以带领工匠竞争的过那些所谓的牛马工厂,现在墨家的工厂是有点懈怠了,我们会重新改变起来,我们墨家是不会把这个世界让给那些把百姓驱赶成牛马的人的。”
邓通等墨者也起身道:“对,我们墨家是不会把世界让给那些,把百姓当牛马的人。”
大汉历40年11月12日。杨树里。
刘恒四周围着一群当地的百姓,他拿着一支铅笔,一个小本子记录着。而四周的百姓都对他抱怨着日常的难事。
“朝廷县署的官吏,他们做工的时间就不能和我们错开一下,我们8点钟上班,他们也8点钟上班,我们5:30下班,他们也5:30下班,我们放假,他们也放假。前段时间某的户籍掉了,想要补办,去了好几次都没有做成,弄的一定要请假,你们哪怕稍微错开一个时辰,我们也好办事。”
刘恒听到这话抓了抓脑袋道:“你这事情也不好办呐,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县令,更改整个官署的当差时间也也办不到,不过我可以和上面提议一下,弄一个错峰时间好方便你们。”
另一个青年抱怨道:“我父亲去年到了养老的时间了,为了办这个证,我前前后后跑了十几趟,请了半个月的假,俸禄都扣掉了一半了,这才勉强办下来,明明一次可以做完的事情,每次总说我缺材料,缺这个证明,缺那个证明,就不能一次性说完,让我一次性带够,就是要我一趟趟跑。我等小民还不敢抱怨,稍微抱怨又要拖时间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