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和那个还在上面的丫头,不是这里的人吧。”
小老头说着,重重地咬着“这里”的发音。
“喂,老头。”穆声声看着他,“什么意思,说清楚。”
月清酒去见了这个城的城主——也就是这个身份的亲爹。
以秋府大小姐和“羔羊”所得者的名义。
庆祝秋叶城,再得羔羊。
首先端到月清酒面前的,是一碗淡红色的糖水。
月清酒抬眼,看了看眯眯笑的秋城主,双手端起了那碗糖水,一饮而尽。
抬手擦了擦嘴角,月清酒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袖口上那一片淡红色到水渍,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驱动着灵力在体内化作火焰,将入喉的糖水焚烧干净,月清酒再次食用侍女端上的菜肴,最后一口气干了一整壶烈酒。
然后用火焰一一烧净。
“我儿豪壮!”秋城主大笑一声,招招手,示意阶下之人上前去。
月清酒快步上前,站立于秋城主的左下方一阶梯步。
她抬眉,而后转身就刺。
地牢四周虚幻如同水雾,可是身心俱骇的穆声声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她厉声问道:“这里的人?你知道些什么?!”
小老头仰头,躺在地上:“老头儿我名叫赵禁,什么也不是,倒是丫头你……”
赵禁?
穆声声惊骇。
那个,在七千年前有名的“千人屠”赵禁?!
“等等,你、”穆声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眼前一黑,等到再次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异于常人的、火红色的瞳眸。
那是月清酒的眼睛。
穆声声跪坐在一辆行驶中的马车中,而稳坐于上位的,是身着白裙的月清酒。
“这是……哪儿?”
月清酒抬头,轻轻掀起车帘到一角,露出外面沿路的风景。
她回答道:“秋叶城城外,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幻境内世界的三个月前,晚春。”
穆声声睁大了双眼。
月清酒高坐台前,下巴微扬,双眼下撇,看着穆声声,居高临下地问:“本尊再问你一次,穆声声,你刚入幻境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穆声声低着头,轻声回答,“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屋檐上的宝石……”
月清酒看着她。
穆声声双唇嚅嗫了一下:“……以及,浓郁的灵气。”
说出这些,穆声声像是终于被判罪的囚徒,身体一下子放下了重担。
啊,虽然嘴上说着什么不在乎这些,不在乎自己低微的资质,不在乎万阜的穷山恶水……但是,原来我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甚至隐隐怨恨起了那个地方。
那个灵气稀薄的地方。
“喂,你在矫情什么?”
突然,穆声声听到了上位者的一声嗤笑。
“我说过收起你那不甚宽阔的眼界了吧。”月清酒说,“憎恨自己的低微的修为,憎恨自己病弱的身体,憎恨自己下等的资质,憎恨着不能将自己治愈的祖父,憎恨着超过自己修为的哥哥和师兄,憎恨着万阜稀薄的灵气……”
“我没有!”穆声声双目赤红,她对着月清酒发出愤怒的吼声。
“你有!”回答她的,是月清酒平淡的态度和笃定的声音。
“!”穆声声被镇住。
“你有。”月清酒审视着她,“穆声声,你是个废物,于修炼一途上的,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穆声声深吸一口气,倔强地看着她,而后随着她一字一句的话语落下,面如死灰。
“你是修炼一途的废物,穆声声。”月清酒郑重地说,“但是你是医药一途的天才。”
她叹息:“穆声声,你魔怔了。
“叮铃”一声,铃铛轻响,穆声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面色温柔的月清酒。
春色的日光透过车帘,落在那人脸侧,泛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柔软的弧度。
太清凌霄,剑阁少主,行事嚣张跋扈,喜好奢华享受,为人冷淡凉薄。
这句传遍九洲的话,是一句屁话。
不然,为什么……
面前这个撕开她的伤疤,毫不犹豫地将她内心最为阴暗的一面暴露于阳光之下的这个人,会笑得如此温暖呢?
穆声声身躯一顿,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什么,而后便是……
顿悟。
月清酒无奈叹气。
毕竟挑这个时候顿悟,证明穆声声是真的修炼一途的废物。
同时也证明,这个人是整个九洲的,独一无二的天才。
她走到穆声声身后,开始为她传输灵气。
等到穆声声睁眼,外面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而她也从筑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