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里失焦,一下子空了。
他笑了,胸膛振动,牵扯得太阳穴嗡嗡直跳,显得表情有些阴狠。
“没想过我会知道是不是,嗯?”
大掌掐住她的腰,疼得她脸色发白。
姜慕星呢喃:“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否认?你不是一向喜欢骗我么,现在骗不下去了?”
她盯着他垂落的眼睛,那一闪而过的水光,深深刺着她的心。
“……你听我说,当时我们的身份不合适,你对我的态度一直不好,我总不可能把他生下来。”
想到那个孩子,姜慕星也是疼的。
大概因为她狠心,他连她的梦都没入过。
她唇色发白:“陆昼,就算你知道他的存在,你也不会要。”
“可他是我和你的孩子!他的存在我该知道,他的去留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无可否认,他当初对她不好,也不能保证当时知道那个孩子就一定会把他留下来……可她怎么能那么心狠,宁愿承受那样的痛,也不愿意跟他商量一下?
陆昼牙关磨得生疼,眼里充血,分明蕴着痛意。
“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嗫嚅着唇瓣,“……恨过。”
他从她身上撤开,身形晃荡了好几下。
姜慕星撑起身,“你冷静一点,我说的是恨过,是因为你以前对我做过很多事都没尊重我……”
“所以这次回我身边,你不情愿,结婚你也不愿意。”
她要否认,他笑着,眸底比寒冬冷夜还要凉上千万倍。
“这次打算怎么报复我?是不是也想找个平常的日子,去把你肚子里这个打掉?”
姜慕星无力地闭上眼睛。
果然,他全都知道了。
陆昼瞧着她那一脸惨淡,以为是她被戳穿后的绝望,滚滚怒意从意识穿透全身,集中在心脏那块儿——
火辣辣的疼。
像被火燎着,烤着。
从知道那一天,他身体里就有一根弦紧绷着,一直拉伸、延长,无数次都要断裂,是他在自我欺骗:白若黎在骗他,一定是假的。
他在等姜慕星开口。
可等啊等,等到他的人查明她流过一个孩子是真的,怀孕了也是真的,他还告诉自己: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会主动告诉他的。
他那么多次试探,她只会躲避,抽离话题。
原来,是因为她恨他。
陆昼眼里没有光亮,撕心的疼胜过怒气和怨恨,后者覆过暗色。
她说恨,好啊!
没有心的女人,又不知好歹,怎么值得他心疼?
就当他这段时间的投入都喂了狗!
男人面色冷硬如雪,“这婚就当没结过,你喜欢做见不得人的事,那以后就一直当情人好了。”
姜慕星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向他,明白他不是说气话,“陆昼,我没有要骗你,这个孩子,我是要找机会跟你说的,我没有……”
“要打掉他”这四个字还没出口,他冷冷打断:“无所谓,不想要就打掉吧,我也不想真有个孩子。”
陆昼冷睨着呆滞的她,瞥开眼。
“还没结婚就搞出一个私生子,太麻烦。”
一击命中。
姜慕星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倒了下去。
意识消散前,她看见的最后一眼,是男人漠然凌厉的背影。
“姜慕星!”
……
再醒来,消毒水的味道弥漫。
姜慕星的思绪还停留在陆昼说完那些狠话以后,她猛地起身。
“陆昼,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做什么?你现在还不能动,孩子都有流产的迹象了,当妈的怎么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一样!”
护士前来阻止,她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小腹的异样。
“孩子……”
说了一半,她哽咽了。
护士叹了口气,说道:“像你这样的傻女人太多了,不想要孩子倒是做好措施,干嘛白白遭罪?”
姜慕星低着头,视线模糊。
“行了,你也别害怕,如果你确定不想要,我这就去帮你预约手术,最快下午就能做……哎,你哭什么?”
女人脸色跟唇色一样苍白,两行清泪沿着眼角滑落。
护士着急忙慌地安慰,她却像触及泪腺,从隐忍到呜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凄凉伤心的哭声,引得过往的人驻足。
姜慕星像哭不够,要把这几天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干净。
护士怎么劝都没用,最后把她也哭走了,独留她一个人在病床上抱着双膝,揪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