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星没想躲,走进门,对护工说:“去处理一下你的衣服,晚点再来吧。”
护工从卢珊珊嘴里已经知道她是谁,看了看身上弄脏的衣服,低头出去,带上门。
姜慕星很淡定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保持着安全距离,才看向对方充满怒气的眼睛。
“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我和我的孩子不会变成这样!”
“那天是你主动跟我搭话,挑衅我在先,我跟你说了几个字,用手指都数得清。”
她条理清晰,字句流畅。
“还有,我问过医生,你是有了流产先兆才住进医院的。”
卢珊珊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孩子没了,她就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哪里管得上有没有道理!
“你少跟我说这些!不是你跟陆昼说我坏话,他怎么会苛待我,我的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差?我的孩子没了,全是你们的错!”
姜慕星原本想问问她,她和陆昼之间到底有什么,看她这样也就罢了。
多说无益。
她起身,“你好好养身体吧。”
她要走,卢珊珊冷笑,配上那瘦下去的面容,堪称恐怖。
“假惺惺!你俩真是一个虚伪,一个小人,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你和陆昼更绝配的人!”
姜慕星回头。
“你不就是想问我这孩子是不是他的吗?”
她静默片刻。
“你会说吗。”
卢珊珊深呼吸,眼泪包在眼眶里,红得吓人。
“孩子不是他的,是一个你想都想不到的人的,但是你的陆昼一手促成,才让我有了这个孩子。”
她皱紧眉头,似乎想了许多,最后定格在那个人身上……
不可能。
但卢珊珊除了跟他,还能跟谁?
陆昼愿意插手,不也证明只可能是他吗?
卢珊珊仰着脖子,确切道:“没错,孩子是霍宴憬的。”
亲耳听到这话,姜慕星瞳孔还是猛地一缩,“你怎么会有了他的孩子?你在撒谎?”
她阴冷地笑,却又显得那样凄凉可怖。
“撒谎有什么意义?这孩子就是你跟陆昼回国没两天就有了的!你以为陆昼带回你就算了?他那样眦睚必报的男人根本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霍宴憬,何况对方还一直想得到你。”
说到后面,卢珊珊的语音都变调了,充满了嫉妒与怨恨。
“那天他让人找到我,说给我一个站在霍宴憬身边的机会,我当时孤立无援,当然答应了他,几天之后,他找了机会把霍宴憬灌醉了,就那么把我送到了他的床上……”
“你胡说!”
姜慕星骤然打断她,眼神犀利。
“编也编点好的,他和霍宴憬几十年的交情,怎么可能用这种手段害他?”
她笑,眼泪落下来。
“姜慕星,你比我还天真,人和人之间除了利益,哪儿有真情可言?还交情,难道陆昼在你心里是什么纯洁无害的人,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他还能以德报怨吗?”
姜慕星哑口无言。
陆昼不是善类,她早就知道。
“知道我怀孕了,他原本想利用我跟霍宴憬谈条件,只要霍宴憬娶我,抢你的对手就没有了,他也能利用我监视霍宴憬的一举一动……差一点,我就能嫁给他了,可这一切,都被你给破坏了!”
……
姜慕星从病房冲出来,一路冲到卫生间,趴在洗手台前,不停干呕,直到眼泪泛滥。
她捂着胸口,卢珊珊那些话,跟现实里的巴掌扇在她脸上一样疼!
这是在提醒她,陆昼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
而她这几天竟然因为短暂的温情,差点就信了他的所谓“真心”!
是啊,感情能值几个钱?
跟他那样的人,能提感情吗?
姜慕星在卫生间缓了很久,吐到脸色煞白,终于清醒过来——
她不能告诉他怀孕的事,否则,她要么这辈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要么,哪天被厌弃后就只能被去母留子。
无论哪个结果,她都不想要。
有了决定,姜慕星坚定表情,从卫生间走出,径直往外。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的一分钟里,有道身影走进了她事先出来的病房。
房间内,病床上的女人被五花大绑,强制固定在床上,发过疯的样子人见人怕。
“真惨。”
“呜呜呜——”
卢珊珊疯狂挣扎,她伸手扯掉她嘴上的封条。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女人笑笑,眸色轻浅,看着像一朵娇艳清丽的白色山茶,让人不忍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