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慕星感觉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身体跟着宕机。
陆昼揉灭手中的烟蒂,视线定在她脸上。
女人脸色白如透明,几乎是在他说完话,顷刻就泪如雨下。
他起身,拍上她的肩膀。
姜慕星整个一震。
他说:“明天会有人来收拾我的东西,你跟我这么久,房子就留给你,有什么其他要求,今晚想好了,明天告诉来的人就行。”
她双唇张合,声音微弱:
“陆昼,你一定要这么心狠吗?”
回应她的,是刮起的一阵冷风。
他出去,不忘回身关门,门合上前,他眼中映出的不是整个房间的布局陈设,只有她颤动的肩膀。
随着门的缝隙越来越小,砰的一声,落在他脸庞的光影消失。
陆昼一手摁在门上,眼底的漆黑扩散,最终站直身体,不再犹豫地离开。
下楼,上车。
助理坐在前头,刚要问他胃难不难受。
“明天你过来处理,带上林姨。”
他没明白意思:“处理什么?”
陆昼面容依旧,就是泛着明晰的冷沉。
“姜慕星。”
助理懵了。
他从隔间拿出烟盒,含了一支烟在唇间,没点燃,反而看着车窗外凄冷空挡的地方,将烟盒攥成了一团。
……
客厅内,姜慕星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玻璃残渣,尖锐的一端刺破指尖。
她如梦初醒,双手捂脸,许久才拿起手机,手抖得好几次没摁对号码。
拨通以后,那边刚出声,她如释重负一般,又哭,又笑。
“严雪,我成功了。”
“什么,他真的……跟你分手了?”严雪震惊。
姜慕星笑中带泪,“嗯。”
对方震惊得说不出话,好久过去,她才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否认,严雪再三追问下,直到没出任何事,松了口气的同时,感慨道:
“我真想不到,他就这样放手了……真的有病!你不喜欢他的时候喊着离开,他死活不肯,非要纠缠不休,现在表现出对他的感情,他就厌了烦了,把你一脚踢开,你说的对,男人都他妈犯贱!”
“这样不好吗。”姜慕星眼睛红肿,微微扬着嘴角。
从答应做他女朋友开始,她就在忍耐谋划,一步步扭转自我形象。
陆昼喜欢她乖,她就刻意地小题大做,往死里作;
陆昼喜欢她听话,她就偏偏矫情,得寸进尺地干扰他的生活。
临到他走了,她都表现出一副伤心绝望、不肯分开的样子,他只会认为她和那些攀附他、再爱上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她那么了解他。
这样霸道自我、专横独断的男人,征服欲作祟,他看上的就是她过去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说白了就是独特。
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表露感情,还死缠烂打,他果不其然就没了新鲜感,也厌了烦了。
姜慕星刚才情绪太冲,现下头脑发晕,扶着桌子坐下,眼里早已经没了刚才的不舍与难过。
这戏做到这份上,她够尽心了。
严雪说:“好当然好,我都辞职了,今天刚把手续走完,就等你这边了,我还怕你甩不掉他呢!”
她哭过,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会,我了解他,他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对方叹气,“话说你跟他一起这么久了,慕星,你真的对他一丢丢的感情都没有吗?”
闻言,姜慕星有片刻恍神。
的确挺久的。
两年五个月零三天,她用尽各种方法逃离。
直到在这二十三天的男女朋友关系之后,她终于,彻底被他所厌弃。
慕星垂下湿润的眼睫,语气坚定如初。
“严雪,离开这里一直是我最大的心愿,不管发生其他任何事,都干扰不了我。”
即使是感情。
即使,她无法否认她爱过陆昼。
怎么能不爱上呢?
年少青春最绝望的时刻,爹不疼、妈不爱,是他毫不犹豫地向黑暗谷底的她伸出了手,给了她一方庇护。
可她知道情人与恋人的区别,也看穿他当初惊艳她双眼的笑颜下,藏着的恨与恶意。
她爱过,她承认,但也就止于当时那点悸动,仅此而已。
“我真佩服你,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坚持当初的想法,换做是我,我可能宁愿躺平,享受这泼天的富贵了。”严雪打趣道。
姜慕星笑笑,深深呼吸。
“没有他,我活着才能问心无愧。”
“好好好,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