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姜慕星气到脑袋发昏。
她很艰难地跟严雪说了那些话,严雪挺久都没出声。
“对不起,是我没跟他确认,你怪我吧。”
“不怪你,人看不上我,是我异想天开他能来。”
姜慕星张了张唇:“……”
“没事,坐下吃吧,不要浪费。”
严雪拉着她坐下,把筷子塞进她手里。
姜慕星喉咙艰涩,明明看得出她大口吃东西是在掩饰失落,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怪她信了陆昼。
男人在床上说的全是鬼话。
两人在沉默中吃饱了,严雪没消极太久就恢复了平常的活泼,还开导了她两句。
姜慕星的心情明朗了点,“吃好了就走吧。”
严雪点头,两人出了门。
刚关上,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的手链没拿,刚吃虾的时候摘了!”
她又进去,姜慕星懒得跟上,倚在墙边等她。
这时,隔壁的门被拉开——
穿着雍容的梁晚卿被白若黎挽着手,她看她是满眼慈爱,对后面的人劝诫道:“若黎这么好,你再不珍惜,以后她真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卿姨,您别再开我玩笑了。”
妇人笑盈盈地说:“喜欢你的是他,你害羞什么?”
梁晚卿感觉到什么,看过去,脸上笑意消失。
陆昼在她们身后,往前一瞥——
姜慕星扶着拐杖,小小的一张脸泛着雪白,那双明透的眼睛眨也不眨,被灯光一照,像有水要冒出来。
“找到了!”
严雪高叫着冲出来。
“没别的了,我们走吧。”
“……”
姜慕星不说话,她疑惑地转头,一下子愣住。
或许是震惊,也可能是愤怒,严雪当即涨红了脸,上前一步,“陆昼,你怎么——”
姜慕星手疾眼快地拉住她。
梁晚卿冷瞥过两人,质问陆昼:“是你带她们两个过来的?”
他盯着姜慕星的视线没移开,见她没有抬头的意思,喉结滚动,呵了一声。
“不是。”
梁晚卿的表情从冰冷变成嘲讽:“这什么地方,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来?”
严雪推开姜慕星的手,冲上去跟她理论:
“大婶,你说话能客气点吗?同样是消费者,你有钱,我也没赊账,请问你和我们有什么分别?”
梁晚卿冷眼,“有些人生来下贱,别以为穿几件名牌衣服,买几件奢侈品,在宴会厅里用一次餐就能掩盖本性。”
严雪火了,指着她骂:“你少指桑骂槐,有本事把话说明了,别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随便侮辱别人!”
妇人目光似冷箭。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指着我说话!”
严雪气得发抖。
“你们还真是一样的高高在上!儿子高兴了就耍着我们玩儿,妈还要出来踩两句,难怪你们是母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梁晚卿脸色难看,姜慕星丢开拐杖,上来挡在严雪面前。
妇人冷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样的下贱东西,也只能跟她这种没教养、也看不见未来的人做朋友了。”
“说够了吗?”
姜慕星死死望着她,“够了就马上走。”
梁晚卿搭着白若黎的手,严肃道:“若黎,下次记得好好选时间和地方,以免遇上脏东西,晦气。”
“……”白若黎很复杂地看向姜慕星,没说话,扶着梁晚卿走了。
姜慕星关心严雪的状况,她气得眼睛红了,哽咽着说:“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
她闷得难受,有什么要冲破胸口。
陆昼站在原地,仿佛置身事外。
“没事了,你别哭,我们现在就回去。”姜慕星扶着她往外走。
身后的阴影落下,温厚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
她用尽力气甩开,陆昼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诧异过后,黑眸沉黝。
姜慕星又恼又恨,从脚底升起的凉意,让她禁不住发颤。
他明明可以说他要陪他妈和白若黎,拒绝她的请求,却偏偏要让她们抱着希望又落空……
可笑的是,他们还这么“意外”地在同一家餐厅撞见,不是他故意,又是什么?
姜慕星的眼前阵阵模糊,她努力不让眼泪落下,一字一句对面前的人说:“陆昼,你真让我恶心。”
陆昼眉间一松,戾气骤抬。
“你说什么。”
她泣怨横生,发狠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