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庭院外头聚集满了丫鬟婆子,院子里头一直传来崔萧潇的痛苦的叫唤声。
这事儿闹的太大,连老太太都从荣福堂过来了。只是如今温廷柏入丢了魂一般,颓然地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
老太太看着温廷柏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再生气也不能踹肚子啊,那可是你的亲孩子。”
“老祖宗,孙儿……”温廷柏本想再说两句,动了动嗓子却一句话也没再说出来。
没过多久,大夫急匆匆从里头开了门出来站在了老太太跟前。
还没等老祖宗发话,那头的王夫人大步上前问道,“怎么样了孩子保住了吗?”
大夫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看向温廷柏的目光也越发凉薄,“不中用了。”
温廷柏心里知晓,老太太说的话可不仅是院子里头的崔萧潇,还有他温廷柏。如今满京城的世家大族,没有一个不重视子嗣后代的,他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
从前温廷柏虽没那么有出息,可是却被老太太极为爱重的,如今只怕是老太太也对他失望了。
王夫人见着转身离开的老太太,叹息了一声,看着温廷柏道,“这小蹄子给你下的药听说是极其难寻的,再无治愈的可能,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招来这样稀罕的药。”
温廷柏如今只觉得自个儿没脸了,伸手捂住脸,颓然地回话,“儿子不知。”
王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也极为失望,只叮嘱道,“长点心好好查查吧,可别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话才说完,王夫人就瞧见了站在围墙后头的温煦,一副胆小乖觉的模样。
王夫人面上挤出两分笑容来,朝着温煦招手,“煦哥儿,怎么不进来?快到我这儿来。”
温煦见状,犹豫再三才敢从外头进了院子,站在王夫人脚边,给王夫人请安道,“孙儿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
“好孩子。”王夫人拍了拍温煦的脑袋,瞅了一眼自家儿子,冷然道,“煦哥儿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日后可对他好些。”
王夫人说完,领着温煦出了院子去。
被王夫人牵着的温煦走出了一段路,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澜庭院,眸光暗了暗。
而此时宋府的院子里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宋婉宁喝了一口彩雀端来的茶水,听得彩雀俯身过来,朝着宋婉宁耳边小声道,“姑娘,您命奴婢去办的事儿都办妥贴了。”
宋婉宁眸光一闪,回头瞧着彩雀道,“可别留下什么痕迹。”
“放心吧姑娘,一点东西都查不出来。”彩雀低声道,“姑娘怎么知道崔姨娘想买药?如此倒真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宋婉宁轻笑一声,淡淡道,“崔姨娘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眼看着温廷柏将她抛下另寻觅新人。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让她的目的实现的更彻底些罢了。”
两个丫鬟还在说着体己话,没过多时,朱雀从游廊那头走来,瞧着宋婉宁道,“姑娘,老爷如今正在前厅,说吏部尚书家的郎君来做客了,请姑娘过去小坐一会儿尽一尽地主之谊。”
宋婉宁听了朱雀这话,坐在凳子上哀叹了一声。
宋荆自是不愿宋婉宁一直蜗居在家,只是宋婉宁没想到,宋荆的动作这么快。
“吏部尚书家的郎君如今刚过十九,正是议亲的年纪。”彩雀回过头看着宋婉宁,惊讶道,“老爷莫不是只是嘴上说着让姑娘尽一尽地主之谊,其实是为了相看……”
宋婉宁扶额,瞧着朱雀道,“你去和大老爷说,只说我身子不爽不便见客。”
朱雀面露为难,赶忙上前到了宋婉宁脚边解释,“姑娘,老爷说只让姑娘去见见,见了一面就能走。还让姑娘卖老爷一个面子,别拂了尚书家的好意。”
宋婉宁如今心里知晓,宋荆连她的退路都打断了,非要让她去见那尚书家的嫡子不可。
宋婉宁没了法子,只好站起身朝着前厅去,走着路却还是不忘根身边的丫鬟说着话,“我名声差成这样,如今来相看的郎君只怕是看重了我父亲如今权势,父亲竟然还以为如此能给我寻觅得一个良婿?”
“姑娘这话说的不对。”宋婉宁身后的朱雀出声道,“姑娘如今年纪也不算大,且姑娘生的貌美,大老爷又是朝上的大将军,若谁家想娶姑娘,便是谁家的福气。”
“你倒是嘴甜,只是我如今倒是不想再去别家管那烂摊子的事儿了。”宋婉宁说着,掀了垂花门往前厅走。
她从前厅的小门往厅上走,听见小厮往厅上喊道,“宁姑娘来了。”
厅上坐着的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一时皆被宋婉宁的模样惊艳了。
宋婉宁如今穿着一天水碧的花间裙,上身着一件绣着铃兰花的青嫩袄子,一同色披帛随风摇曳,脚下生风步履纤纤。
因得如今成了待嫁之身,胸前还垂着一用头绳挽住的墨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