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存放赃物的三号仓库,李贺就注意到了两样东西:
一只没上锁的木匣子,一只没有刀的刀鞘。
在赃物堆积如山的仓库里,唯独这两件东西被挑了出来,放在了库房门口的架子上。
李贺走过去,打开木匣子,里面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陆映橙盯着空空如也的木匣子,疑惑问道,“可是,这两件东西为什么会被单独拿出来呢?”
她转身把库房里的库管喊了出来。
“昨天库房失窃了。”库管苦着脸说道,“匣子被打开了,刀也被偷走了。”
“果然,果然……”
李贺喃喃道。
果然是齐连音偷走了。
他昨晚闯入刑部衙门,不是为了偷盗金银发财致富,而是为了窃走匣子中装的机密情报!
他想起了昨天拿着刀胡乱挥舞的齐连音,他根本就不会用刀!
李贺的脑海里,今天和昨天连成了一条线。
齐连音很可能是外邦派进帝都潜伏的密探,那个死掉的商人很可能是在北元与大明之间传递消息的间谍。
董雀儿大概是收钱办事的线人,齐连音并没有一直昏迷,而是趁着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机会,用某种方法毒杀了董雀儿……
所以,匣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齐连音又把东西盗去了哪里?
每次看似接近真相的时候,真相反而离得更远。
不管从齐连音开始,还是从死掉的商人开始,整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显得那么不对劲。
很不对劲!
就像是……
被人牵着走!
每次自以为找到线索的时候,却总是被另一条线索引向别的方向。
太奇怪了!
李贺拿起刀鞘,不由自主地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木匣子。
咚,咚,咚。
很空的声音,这个匣子里有夹层!
有藏东西的地方!
李贺拿起匣子,双手用力,将它掰了个粉碎。
夹层里也空无一物。
看来是被齐连音拿走了。
李贺陷入了思考。
除了被人牵着走之外,还有哪里不对劲呢?
如果按照正常的办案思路,现在他们发现了齐连音的嫌疑,所以下一步就是要提审齐连音。
但是,不对。
为了不继续被所谓的线索牵住鼻子,他们应该再往下一步。
再往下一步……
是哪里呢?
李贺忽然转身,直勾勾地看着陆映橙。
“怎么了?”
陆映橙疑惑地问道。
“把你的马借我用用。”
“马?我的马性子太烈……”
“那你跟我一起去!”
李贺反手扣住陆映橙的手腕。
陆映橙柳眉一竖,刚要发作,却听见李贺说:
“我知道匣子里的东西去哪了!”
……
照例来说,衙门中是禁止骑马的。
至少锦衣卫衙门里是这样的。
但陆映橙似乎并不在乎,她飞身上马,坐在马鞍后半部分,拍了拍自己身前。
“上马!”
嗯?
不太好吧……
两人共乘一骑,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但查案要紧。
一切为了查案!
李贺跃上马背,挽起缰绳——
“驾!”
马蹄声狂风骤雨般响起,一道黑色的旋风从刑部衙门中卷地而出。
冯椿羡慕地盯着冲出衙门的黑色骏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贺哥儿也是好起来了,都骑上这么帅的马了……”
石锦瞅了他一眼:
“你就不羡慕别的?”
“羡慕什么?”
“贺哥儿可是跟那位大美女一同骑的马!”石锦挑了挑眉毛,“马背颠簸,说不准两人就得接触一番……”
“嘶……”冯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确实不太爽,不如独自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来得爽快!”
石锦摇摇头,心说这家伙没救了。
……
李贺手挽缰绳,驾着骏马在帝都街头飞驰。
气流在他身侧飞速掠过,但鼻端萦绕的茉莉花香气,却久久不散。
身后的陆映橙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以她的身手,就算将手松开,也不会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但问题是,马鞍实在有些短,平时只乘一人确实没啥问题,这下坐了两个人,空间就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挤一挤也能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