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华回公主府,是因为有人来北阳王府报信,许闲云已在府中求见。
她眉眼弯弯的告别了顾予礼,坐上了马车便往长公主府赶,夏花心情似乎不错,甚至还哼上了不知名的小调,苏琼华看了她一眼,没太在意。
马车到公主府的时候,苏琼华就看见许闲云一张苦瓜脸,大老爷们伫在大厅中,像一座山一样。就是这座山的情绪不太好。
“人呢?找到没?”苏琼华见他就问。
“找到了,是暖柳阁中的幼伶,叫雾柳,春衣见她穿着不妥,给她带下去更衣了,”许闲云道,他带着雾柳进来的时候,春衣也正好回来了。
一听是公主要找的人,春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把小姑娘带下去了,许闲云郁闷。他在暖柳阁待了那么多天了,春衣肯定觉得他不干净了,不想跟他说话。
“这是她的身契,”许闲云从兜里拿出一张盖着官印的纸,苏琼华接过扫了一眼,
“徐州知府盖的官印给她落的徐州户籍啊?还是贱籍,可真敢啊”苏琼华轻蔑一笑
“你派人去趟徐州,去查查这个徐知府,也查查雾柳的过往,”苏琼华吩咐。
许闲云应下,“属下先回驻地了,”他应声,便直接迈步离开。
他得赶紧回去洗个澡,浑身的胭脂粉味,难怪春衣不理他,为了让春衣快点忘记他混在暖柳阁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少在春衣面前晃吧,他内心叹息。
春衣带雾柳进殿的时候,雾柳已经换了一套冬雪的衣裳,但是还是显得大了很多,不过总比穿着那轻薄的纱裙看上去得体很多。
雾柳见到苏琼华那一刻,连忙跪下磕头“贱贱婢参见长公主,”
她阁里的姐姐跟她说了,赎她的官人是新月军的将军。她没见过生的那么威猛的男子,她本来就害怕,听阁里的姐姐说在军营里的男人,都是能将她生吞活剥了的,她虽未经人事,但也知道姐姐口中的生吞活剥什么意,可是一看那官人的凶猛模样,再看看她自己这个小身板,她当时想着她一定会死在那个将军府上的。
结果还未等她安抚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就被送到这,雾柳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跟着阁里的姐姐识了几个字,她进门的时候,认出来门口的金匾上写着“昭华”二字。
京城的昭华府只有一个,是昭华长公主的府邸。
眼前的女子穿着的缎子是上好的金织柔缎,那姐姐又说带她见主子,昭华府的主子不就是长公主吗?所以她非常识相的立马跪下行礼,她是贱籍,虽说刚被赎身,可到底是还没落籍,她是不能自称奴的。
“起来吧,”苏琼华温和开口,眼前的少女一看就是胆子不大的那种,宋方川要是知道自家幼女变成这样,估计得痛心死。
“给她搬个凳子,”她扭头吩咐春衣。
“贱贱婢站着就好,”雾柳瑟缩,胆子却是大了一些,昭华长公主看上去很平和近人,让她稍许没那么害怕了。
“你别害怕,本宫就与你说说话,问你些问题,”苏琼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柔一些。
“你坐下本宫才好问,”一直端坐着苏琼华嫌累。
雾柳毕竟才七八岁,见长公主如此好说话,便也在春衣的眼神示意下,乖乖巧巧的坐在了苏琼华面前的小凳子上。
“我看你户籍是落在徐州的,怎么来京城了,”苏琼华问。
“年年初的时候,京城的妈妈去了趟徐州,看看贱婢弹得一手好琵琶,说京城的官人好风雅说贱婢在京城要是要是能得权贵官人看中那便是有大造化,就把贱婢从徐州带带来京城了,”雾柳的声音很小,回答的也是怯生生的。
苏琼华眼眸一眯“你今年才八岁不到吧,大离哪怕是官妓,也须得十岁才能见客,暖柳阁的人那么大胆子吗?我记得许闲云说,你是幼伶,你可出楼了?”出楼代表着有没有迎客。
在大离,幼伶的意思,便是可以见客的了,只是还不能待客,虽说这一块不归她管,但是七八岁的小姑娘就开始见客迎客,暖柳阁的老鸨是畜生吗?苏琼华有些气愤。
“没没有出楼,”雾柳回答,像是怕长公主责怪一样,她又连忙加了几句“贱婢是自小就被卖入了徐州暖柳阁的,与其它的丫头是不同的,”
“而且贱婢没有待客,是是许官人特地跟妈妈说的要要七八岁的幼伶,贱婢平常是没有待客的,不不算违背律法”雾柳声若闻蝇的低下了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给阁里惹麻烦了,大离的律法确实规定了无论是任何楼阁的姑娘,清倌也好娇娘也罢都得十岁才能出楼见客。
她平时是会见客的,但是都是弹几曲拿个赏银,她是未出楼的,所以也仅限于拿完赏银就走,不用特地陪客。
这次是许闲云指明了要七八岁的少女,所以她才被妈妈从红阁中喊出来见客,不止她,红阁中的姐们都去了。
绿阁中住的都是可待客的娇娘,红阁中都是她这种未满十岁的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