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以为张绣骄横。
“是。”张绣点头应诺,他向着邹氏行礼,倒退几步后转身向着院门走去。
望着张绣离去的背影,邹氏莫名想起了她的亡夫张济,张绣的身姿和张济甚是相仿,十中有九处近乎一模一样,看着张绣的背影,她仿佛看到了她的亡夫张济。
目送张绣离去后,邹氏转身向着屋内走去,入得屋内,她先是向着张济的灵位牌上了三炷香,而后她开口言道:“夫君,阿绣如今越发有出息了,前面擒杀李傕,亲手为你报仇,后得拜万岁亭侯,成了君侯了都,夫君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说到这里,邹氏抽泣了一二声,失去夫君张济,寡居陈仓,她心中甚是凄婉悲凉、有心如死灰之状,所以未曾随张济而去,不过是顾念张绣罢了。
陈仓县寺。
县寺的议事大堂内,上首的位置空缺,大司马、行车骑将军事刘璋此刻还未赶赴这里,然堂下,不时有将校踏入,按照预先布置好的位置落座。
中郎将、万岁亭侯张绣眼下也来到了这里,早早的入了座,静候刘璋的到来,同刘璋麾下将校,他却是没有太多的交情,不过点头之交,所以他未曾同在场诸将一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静默在座位上。
“喏,那人便是张绣,少年君侯。”
张绣耳尖,他听到周遭传来一声低语,却是谈及到了他。
“这小子当真是好运,听闻当时李傕从黄白城逃脱,兵分两路,张骁骑(任)于是分派张绣去追了一路,恰好李傕就在张绣所追击的这一队分兵中,被张绣捞到了一个万岁亭侯。”
“也是他的本事,李傕狡黠悍勇,不是一般人能擒杀的,张绣能擒杀李傕,足以说明此子甚是骁勇,非同凡俗。”
“切,李榷当时穷途末路,只一味的逃脱求生,哪里还有什么战心,张绣擒杀李傕,算不得什么本事……况且擒杀李傕所得的君侯之位,合该张骁骑得了才是,他张绣一介新降之人,如何承的起这等大功。”
张绣听着这二人私下里点评自己,言语上有些不善,他却是并没有因而动怒,作为一介新降之人,在刘璋麾下立足未稳,这时候他不太好同刘璋帐下的旧人起冲突,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他恐是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其次,对于擒杀李傕、得拜万岁亭侯一事,张绣心中自感有些侥幸,正如那二人窃窃私语所言,这等大功,不该他这位新降之人承接,他没有这等的实力,理应由宿将张任所获,他只在旁协助擒杀李傕,手刃仇人即可。
此外他猝然之间收得大功,得拜万岁亭侯,加之新降之人的身份,难免会有一二心胸狭隘之人闲言碎语几句,似方才二人这等的话,张绣听到过两三次了,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佑维,你来到的倒是早啊!”正在闭目养神的张绣,他忽的听闻到了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连忙睁开双目兼之起身的他,向着面前发声的张任拱手致礼道:“兄长。”
这句兄长的由来,盖因张任和张绣同为张姓,又都是马背上功夫了得,二人在长安的居所又是相邻,一来二去,二人熟知了起来,一日酒宴之时,二人相谈甚欢,豪气顿生,结拜为了兄弟。
“不用这么多礼,我等军伍之人,何必效仿那些酸儒,况且你我兄弟情谊如此,多礼倒显得生分了。”张任伸出手按住了张绣意欲起身的动作,他示意张绣但拱手致礼即可,不必起身行什么大礼。
“嗯。”对于张任的劝告,张绣坦然的接了下来,同时他回复起了张任前面的打趣:“小弟素来起的早,所以到的也早了些。”
“兄长可知今日明公召集众将所为何事。”接着前面的话,张绣问询了一句张任。
“不知,但八成是凉州的事,近来从武都运来了一批氐谷,有了粮草,就可以向韩遂动兵动刀了。”张任给出了他的推断。
“兄长,你我当求为先锋也。”张绣笑意盈盈了一句。
“自然。”张任应下,关内侯的他,手中长矛早已是饥渴难耐了,对军功的渴望,让他此刻仿佛是行走在沙漠之中,数日不曾饮下滴水的旅人。
就在议事大堂诸将议论纷杂之时,忽然从堂后传来了一声动静,大堂内的嘈杂人语顿然就消弭不见了,整个大堂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之声都可清晰听闻到的地步。
待到从堂后转出的人落座上首的位置,与会的众将纷纷拱手向着上首位置致礼,齐声发自内心的拜服道:“明公。”
“无需多礼。”上首方才落座的刘璋摆了摆手,让众人不必如此,而后他没有多言什么,但目视了一眼军议中郎将法正。
法正点头表示会意,接着法正轻咳了一声,向着大堂内的众将宣读道:“昨日黄昏之际,从天水传来消息,言是韩遂此贼总算有了动静,如今韩遂分遣羌胡蛮夷四处劫掠,为祸天水郡地界上的士庶黔首,这是做着坚壁清野的谋划。”
待法正道明情况后,刘璋接着法正的话头言道:“虽是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