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少有能靠得住的。”
“这就是了。”贾诩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些人即非真心,也不会全力相助我等,留这些人在身边,不过是卧榻之侧的祸患,倒不如就着退回长安,借此甄别一二,挑选出真心相助我等的羌胡渠帅和关中将领……至于中途离散而去者,就由着他们走吧,倒也不必强留,兵贵精而不贵多,人心齐才能泰山移。”
李傕拍了一下额头,有若醍醐灌顶:“听先生一席话语,方知何为智囊,我方才的浅薄之见,真是不堪耳闻,恐是玷污了先生的耳朵。”
“凉州智谋之士,当以先生为第一。”郭汜赞扬道。
贾诩闻着李傕、郭汜的颂扬,他不以为意,只继续说起退回长安的好处:“关中地势平坦,立于骑卒纵横,而我军骑兵多,蜀军骑兵少,到时候蜀兵赶赴长安与我军对敌,蜀军自陈仓运粮至长安的路上,我们可以遣轻骑袭扰蜀军的粮道,若是机会把握的好的话,说不得可以让蜀军不战自退,这也是一条回师长安的缘故。”
李傕和郭汜对上一眼后,李傕按剑而立,大声宣告了一句。
“我意已决,当回师长安,以逸待劳,一举击破蜀军。”
入夜,张济营中。
偌大的中军大帐之内,只有张济、张绣、贾诩三人,至于帐外,张济的心腹都尉胡车儿正值守在帐外,胡车儿按剑而立,来回巡视,以防有外人窥视刺探中军大帐。
“先生。”张济开口,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缕急切:“既是回师长安,对李傕、郭汜有利,先生何不劝告李傕、郭汜留在陈仓,反倒是劝告李傕、郭汜退回长安,济有所疑惑,还望先生答之。”
贾诩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语气回应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回师长安,于李傕、郭汜而言,有利亦有弊,但对刘益州而言,却是得使刘益州轻而易举的踏入三辅之地,招揽三辅之地的豪杰一同剿灭李傕、郭汜,此事大利刘益州,是故我出言劝告李傕、郭汜回师长安。”
“其实不管李傕、郭汜留于陈仓,还是退回长安,诩皆料定,李傕、郭汜必为刘益州所败,何者?”贾诩自问自答道。
“俗语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刘益州治军用兵,向来少有人敌,而今又有将军作为内应,是故荡灭李傕、郭汜易如反掌,到时候将军成就大功,封官赏爵,日后前程,当不可估量。”
“原是如此。”张济点了点头,他露出微笑:“但愿若先生所言,刘益州不介意我这个凉州乱贼的身份,能接纳你我,到时候你我才好一举反正,协助刘益州克定李傕、郭汜。”
张绣插了一句,他有所疑虑:“宇内之人无不愤恨我等凉州人,恐是刘益州不会轻易接纳我们。”
“小将军无需多虑。”贾诩成竹在胸,他信誓旦旦的说道:“诩观刘益州之作为,其志向不小,当在寰宇,有囊括四海之志也。”
贾诩微笑:“欲得天下者,岂会因小愤而斥退投效之人,如光武帝,为得雒阳,指洛水起誓必不诛杀朱鲔,而后光武帝果不杀朱鲔,并高官侯爵待之,此旧事在目,将军何须忧也。”
“今者凉州诸将,尚无有大名者归顺于刘益州,而将军私下投效,做个第一人,必为刘益州所见重,刘益州必定千金买马骨,予将军高官侯爵,以示天下之人,明其不念旧怨,但以诚交接也。”
张济听得频频点头,他抛出了一个疑问:“先生,当何时遣人赶赴刘益州处,向刘益州表明我等归顺反正之心?”
“且稍待数日,刘益州只前部人马抵达了陈仓道口,其本人尚未抵至,而将军归顺一事,非刘益州不得做决断也。”贾诩轻抚胡须,给出了一个大概时间。
“只是将军,行此机密之事,非心腹之人不可,还需慎重,可先拣选好人物。”
张济微微一笑,他应声作答:“胡车儿为我心腹之人,忠心无二,到时候可由胡车儿夹带书信前去向刘益州言明我等归顺之心。”
贾诩斟酌了片刻,他其实更加属意张济的侄子张绣前去,毕竟叔侄关系,是亲近无比的,且张绣武略机敏胜于胡车儿,由张绣前去,比胡车儿更加令人放心。
但贾诩也知晓张济信爱张绣,是故在刘益州处态度未明的情况下,张济当是不舍得让张绣前去,以免遭到什么不测。
不过胡车儿也是一个及格的选择,贾诩点了点头:“胡车儿确实合宜。”
翌日。
陈仓的城头之上,甘宁向着斥候问道:“你是说李傕、郭汜正在拔营起寨,有退兵的动作。”
身为甘宁麾下的斥候,这名斥候为人精细,十分的通明,他拱手回答了甘宁的问题:“禀中郎将,小人观望许久,但见李傕、郭汜营中正在收拾行装,拔营起寨,风尘顿起,弥漫数里,眼见着就是要退兵,至于退兵何处,观其前锋动向,小人认为当是退回长安。”
“退回长安?”甘宁伸出手摩痧着下巴的短髭,感受着一阵轻微的快感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