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还未来得及呼吸,腹腔之内那股炽热酒气反冲上脑。
“咳咳咳……”
一阵咳嗽,阿四眼眶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哥哥,酒水辛辣,你慢点饮。”
秀玉灵看出阿四是头一次饮酒,见他这番窘状,丝毫没有轻笑怠慢之意,反而有些感动。觉着眼前认的这位便宜哥哥,果然也是个豪爽之人,有英雄气概。
阿四尴尬笑了笑,适应了酒的辛辣滋味,又连续干了两杯,长长呼出一口酒气,说道:“痛快!今日才知这粮食酿的酒水,竟有这般滋味。”
秀玉灵凤眼含笑,嘴角勾出两个酒窝,赞道:“哥哥能饮出滋味来,便不是凡人。”
“你们读书人,捧人时,话说起来叫人晕头转向。”
阿四扯下烧鸡的两只鸡腿,一只放进秀玉灵的碗中,一只自己啃着。
“哥哥这话说的,倒显得玉灵的不是了。老话有讲,酒是粮食精,千百年来粮食我们都吃明白了,可谁又喝明白了酒呢?”
阿四好奇地问:“哦,这话怎么讲?”
“你看这酒,有人喝了迷糊,有人喝了清醒,还有的能咂么出滋味。一人一嘴,一嘴一酒,一酒一味儿,各喝各的味道。哥哥你能喝出滋味,岂不比这浑浑噩噩的芸芸众生还要不凡?”
秀玉灵端起酒杯与阿四的酒杯碰了一下,浅酌一口,登时呛得咳嗽起来。
阿四见状,哈哈大笑,“玉灵,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酒中道行很深,没曾想到与我一样,也是头一次吃酒。”
秀玉灵俊俏的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却硬着嘴说:“哥哥,怎能如此取笑玉灵。玉灵并未说过自己会饮酒。”
“好了,好了,大家半斤对八两。我自罚一杯赔罪,可好?”
阿四将鸡腿啃得干干净净,骨头往桌上一丢,端起酒杯豪爽地干了下去。
秀玉灵这才满意,回敬了一杯,虽说还不太适应辛辣酒气,但也未像先前那般出丑。
话聊得投机,阿四愈发喜欢这个新认兄弟,诸般烦恼事早就抛于脑后,“玉灵,我观你双目锐利,筋骨遒劲,应该也是个习武之人。既然说今晚不醉不归,不如你我比一比酒量,看谁更胜一筹如何?”
“不过咱话说在前头,不得运功散退酒劲。”
秀玉灵小口吃着鸡腿,听他这般说,迟钝了一下,随后放下半只鸡腿,说道:“原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还是叫哥哥看出来了。哥哥当真是好眼力!”
“酒是乾坤炉,喝进去容易出来难,妖魔鬼怪原形现,留下真人在人间。”
阿四故作不悦,放下筷子,“读书人就是喜欢拽文弄字,给句痛快话,比是不比。”
秀玉灵似乎真怕阿四不快,忙拍着胸脯,说道:“哥哥要比,玉灵就算酒量再差,今晚也舍命陪君子。”
“这才是我阿四的好兄弟!”
阿四哈哈大笑,将秀玉灵碗中的半只鸡腿三下五除二地啃干净,随后将酒倒进两人面前的碗中。
秀玉灵看了看桌上的骨头,再看看阿四沾满油的唇角,微微一愣。
唉……我这便宜哥哥,还真是个性情中人。豪爽起来,却是不管不顾。
心里这般想着,秀玉灵也不扭捏,端起碗便一口干了下去。
阿四也不甘落后,大喝一声“干!”,一碗酒便下了肚。
酒过三巡,皓月西斜。雅间里,桌上、地上,倒着五六个酒坛子。
“小二,上…上酒。”
秀玉灵倚着窗,说话已然有些不利索。
阿四三分醉意,七分清醒,嘀咕道:“还真叫玉灵说着了,这酒越喝越清醒。”
那些困扰他的事,忽然之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上京城皇宫里的那张龙椅,谁坐他不在乎,他只在乎十八年前的真相,在乎的是天理公道。
他相信,当年南宫炎心中若无仁义,只会阴谋手段,绝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拥戴,统御各路兵马平定战乱,一举成为大炎之主。
今日南宫家能成为皇族,若不能心怀天下苍生,他日也会自食恶果。
他要做的是查清真相,让罪恶之人得到审判,让无辜之人得到伸张。
“鬼瞎子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他在江宁蛰伏谋划十年,不可能没有后手。”
阿四饮下碗中酒,内心平静无波。
他知道鬼瞎子对他还有所保留。如果不能完全取信于鬼瞎子,这老鬼是不会轻易亮出底牌的。
“娘亲如今饱受着屈辱折磨,我不能不救。鬼瞎子想要利用我,也该拿出些实惠来。”
秀玉灵口干舌燥,拎起茶壶灌了两口,问道:“哥哥,你还在想那些烦恼的事吗?”
倚窗把酒说天阔,遥闻秦淮歌舞声。小月不解欢乐苦,顾盼晚风不照人。
晚风催得人醉意阑珊,望